胭脂噗嗤一笑,“哪里会黑?我倒喜欢姐姐这样,瞧着就痛快。”
说话间,已经催着卢娇洗了脸,擦干之后先用茉莉粉薄薄的拍了一层,然后用小竹片挑了一点胭脂在手中,用拇指尖轻点一下,细细的替卢娇勾勒出唇形,再由外向内晕染开来。最后,将掌心剩下的一点胭脂拍开,轻轻蹭在双颊,顿时泛起健康的红晕,且不似外头好些女子那样血斑似的惊悚。
卢娇就觉得脸上香香的,睁眼一看也是欢喜无限,不由得举起镜子左右欣赏起来。
“这个好,瞧着倒跟没涂似的,可偏偏气色又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似的。”
她从小跟哥哥、父亲一起长大,周围遇见的全都是些大老爷们,哪里懂得什么梳妆打扮?便是外头卖胭脂水粉的铺子,往往教导的也都是那些大白、大红的重重浓妆,瞧着非但不好看,反而鬼似的吓人。卢娇十分看不惯,可自己又不耐烦折腾琢磨,久而久之的,也就随他去了。
谁知今儿才来的妹子竟十分灵巧,分明差不多的东西,也是差不多的手法,怎的扮出来的偏偏就两个模样?
第23章
“听说刚来了一位江姑娘,奴家特来拜会。”
胭脂正跟卢娇在屋里说话,就听有人轻轻敲了下门,然后飘进来一朵香云。
来人约么二十岁上下年纪,肌肤胜雪,媚眼如丝,梳着个朝云近香髻,插两支芙蓉带翠的簪子,挂一双滴溜打转珍珠耳坠,身上穿的一套精绣水红罗裙,外罩雪白狐皮袄子,越发显得纤腰一束,风流妩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还在上下打量胭脂,眼神中有惊有叹有赞,不过更多的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只看的胭脂浑身发毛,本能的往后退了退。
这女子是何人?为何这样看自己?
“胡九娘,你来做什么?”打从她进门,卢娇就变了脸色,语气不善的问道。
胡九娘的脸又白了白,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去一步,露出来裙边一点燕燕于飞精致绣鞋,娇娇弱弱的说:“我只是想来打个招呼。”
卢娇抬手将胭脂挡到身后,毫不客气的说:“她是我镖局的人,与你何干?”
这几乎就是明晃晃的说她在多管闲事了。
胡九娘面色如土,本就纤瘦的身子顿时晃了晃,后头跟着的小丫头连忙上前将她扶住。
见她这副做派,卢娇越发不耐烦,当即摆了摆手,“知道自己身子不好,还到处胡窜窜什么?省的赶明儿病了又赖在我头上,回头再挑唆了什么三当家的来与你出气,我可担待不起。”
她倒是不怕跟郭赛斗个你死我活,各凭本事罢了,只不愿叫大当家难做,外头听见了对镖局名声也不好。
顿了下卢娇又道:“再说了,临近年关镖局里忙得很,又都是内部事务,本就不好为外人知晓,你若无事也不要老来,省的叫大家都难做。”
“我,”胡九娘被她说的摇摇欲坠,眼睛里就含了泪,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说,“我当真没有别的意思,三爷,三爷他也不过是一派英雄气概,可怜我这弱女子孤苦无依罢了,四当家的千万莫要误会。”
“好笑!”卢娇大声哼了下,单手把桌子一拍,震的上面两个瓷瓶和一套茶壶茶碗都乒乓乱跳,“合着可怜你孤苦无依的就是英雄气概,像我这般狠心冷面的自然是狼心狗肺了!”
胭脂哪里能想到,自己刚来第一天竟就碰上这样一场大仗,当真浑身不得劲,要想劝,可又不知道事情原委,不好盲目插手,只得憋了气缩在后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卢娇当真是厌恶这个胡九娘到了极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直接摆了摆手,“好歹这也是我的院子,胡姑娘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不请自来不速之客吗?眼下我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