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蒋赫然的电话他并不确定是否能打通。

顾行的计划是:站在人多的地方打电话,可以避免许多难以控制的情绪和对话带来的尴尬。

更重要的是,蒋赫然或许根本不会接。

电话响了一声。

旁边有人骑单车经过,顾行来回走了几步,站在一个路灯下,远处的江水辉映着城市的灯光,犹如一条缥缈的银带。

又响了一声,接着是第三声,顾行觉得自己可以挂掉了。

这时,许嘉臣恰好回过头看向这边,但很快又转身回去。身边有孩子牵着一条可爱的白色西高地跑过,顾行抬手揉了揉眼睛。

“喂?”

“对不起,刚刚在开会。”

电话接通了。

顾行感到内心涌动着微妙的情绪,抿紧了嘴唇,竟一时间忘了该说些什么。

原来在经历两个月半后,再次听到蒋赫然的声音,顾行依旧无法自如。

手机太狡诈,听筒紧贴耳边,让蒋赫然的声音听起来如同贴近他般真实。

沉默在持续,蒋赫然就是这样,如果有时间,他可以这样一直等下去,耐心地等到顾行愿意开口。

“蒋先生,我是来提醒你关于冷冻期的事。我们一般都会在十五个工作日前,给冷冻期的客户打电话,但这次由于疏忽漏掉了,现在只剩下十天。”

因为喝了酒和莫名的紧张,顾行说完之后停顿了许久。

“如果你决定不继续咨询,需要来解约。”他转了个方向,面朝着江岸,才继续连冠上话题,“也可以电子签名。”

说完之后,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夜幕下江边的风渐渐变得喧嚣,顾行记得晚餐时,许嘉臣提到后天要来台风了。

“顾行,你是不是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