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早已醒了，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帐顶，似乎那上面有飞鸟与一望无尽的森林。

半晌，还是王母先开了口：“陛下对我说，你另有任务，叫我不要多问，却不想原来是这样。”

杨戬伤得太重，身心俱疲，只喊了一声“娘娘”，便没了话。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他丧尽天良，可你是无辜的，你要活下去。”

杨戬木然地躺在床上，直愣愣看着帐子，半晌才说：“娘娘不也去赴会了吗？”

王母无言以对。

“看着我处置那些私下蓄奴的人，娘娘和陛下，想必都嘲笑我天真吧。或许我才是那个可悲可笑之人。”

王母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她知道杨戬在做什么，也没有觉得他幼稚可笑。只是她出现在极乐会，已经没有说服杨戬的立场了。

沉默良久，王母叹了口气：“我可以帮你逃离天庭，玉帝再也找不到你，你可以去过正常人的日子。”

杨戬咧开嘴笑了，大颗的泪珠滚落，又闭上眼，扭过头去，尽力止住抽泣，哑声说：“我的亲人都在他手里，我要怎么逃呢？”

王母默然离开。

杨戬一连多日愣愣怔怔，任凭玉帝或软或硬，是好言相劝还是强行进入，都仿佛死了一般，毫无反应。玉帝终于失去了耐心：“你要你妹妹自由，要你母亲复活，要你外甥保住小命，朕都依你了。作为交换条件，你从此是朕的禁脔，无论朕如何待你，都必须遵命。如今你又闹死闹活给谁看？”

杨戬静静地望着窗外，看王母养的青鸾慢条斯理地梳理着翅膀。

玉帝威胁杨戬：“你最好乖乖听话，不听话，将你送去亲兵营。那群色中饿鬼可是很久没开荤了。”

杨戬仍旧无动于衷。

玉帝心中疑惑：“怎么，你不怕？”杨戬终于有了点反应，转过头，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别忘了，我是战神。”　“你已经被锁住了法力。”　杨戬连嘲笑都懒得给他：“你压根没明白，越是强悍的兵将，越会欣赏崇拜强者。我征战千年，仇敌不少，可是敬仰我的更多。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送我去你的亲兵营，是谁给谁送菜，还不一定。”

玉帝冷笑：“司法天神看来办案太少，所以对人性的阴险估计不足。”“有的人，给他一点机会他就可以做尽卑劣无耻之事，有的人，哪怕所处环境毫无光明，他自己也要努力发出光来，驱散黑暗。”玉帝给他喂药：“那我们就看看，当你被欲望折磨得意识不清，只知道往男人怀里钻时，会不会有柳下惠来尊重你。”

亲兵营的主将名叫墨青，沉默寡言，冷硬强悍，一向是早起晚睡，今日帅帐却早早熄了灯，众人打听的结果，是玉帝传了密旨，送来了什么物件。亲兵营军令森严，玉帝用最大的精力掌控着这一支铁军，分化与等级自然是必不可少。墨青作为玉帝心腹，执掌帅印，在亲兵营有绝对的权威，众人不敢多言，只默默做事，行走巡逻也避开帅帐。

营帐里漆黑一片，墨青怀中抱着人，心里乱成一团。他在营外接了圣旨，领了人，按照旨意，应当将这人送到马房，任凭兵将淫辱作践。可是他又怎么狠得下心这样做？怀中暗香幽幽，温软的身体与他紧密相贴，湿热的唇擦过裸露的脖颈，带来深入灵魂的颤栗。墨青颤抖着手探入衣襟，热烫的身子就在他手下，墨青胡乱摸弄几把，压下凌乱的思绪。

杨戬已经神志不清，本能地抱着墨青的腰，用头拱他。墨青抱着他，眼中含泪，不住地亲吻他：“真君，真君，你醒醒啊。他给你用了多少量？”一边尽力给他抚慰着，叫他好受些。

杨戬缠着他，脖子蹭着他的头发，呜咽着伸出舌头，舔着墨青粗糙的脸。

曾经只能远远仰望的神明，如今就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