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云霄先生?不是传闻他不好赋文,何来笺注?”
“杜先生有所不知,云霄先生并非不爱赋文,而是恨所不能及也。”
“此言何解?”
“听闻,云霄先生少时曾就读于汉阳赵家私塾,赵家便是以赋闻名,先生自小学赋,尤尊子云。只是人之天赋各有所异,无论他如何勤学苦读,其赋作却始终难得风骨,再加上其父迁任蜀州,将他拜于木春先生门下,后主攻明经,便再无赋作。是以众人只知云霄先生以明经之说闻达于世,却不知他亦好赋文,这套《子云四赋》便是他随父刚迁至蜀州时所笺注,鲜为人知。”
“既鲜为人知,你又如何得来?”
第5章 第五斩,长线钓鱼
胥姜一笑,转身从另一排架子上取下一本蓝册,奉至杜回眼前。杜回定睛一看,那蓝册封皮上撰着《云霄注集》几字,字底落有云纹红印。
“此本《云霄注集》乃云霄先生家刻,有云纹印可究真伪,里头便收附录云霄先生早年所笺注之文赋。但云霄先生早年之作因年岁久远而缺失不少,许多仅剩下名目,而这名目之中,便有他笺注《子云四赋》的记载。”
杜回接过蓝册翻读,看见了她所说的那一篇残缺的名目,里头的确有云霄先生关于《子云四赋》的记载。
“这套《子云四赋》是云霄先生笺注过后,赠予其好友曾檐之礼,后又随曾家没亡而流落于市,几番辗转才收入家师手中得以存留。”
说完她将那一套《子云四赋》取下,小心揭开封皮,露出里头保存完好的文本。杜回谨慎翻阅,见其字迹清晰、纸张柔韧,便知是下了功夫保养的。
“若杜先生还有疑虑,本肆另有云霄先生所著其它本集,可作字迹比对,以分真伪。”
“真伪已辨,倒也不必麻烦了。”说完,他放下书,似乎不再对这套集子感兴趣,转而走向别的架子。胥姜却不着急收书,而是跟在他身旁,替他介绍解答其它典籍的版本与来历。他转了一个来回,最后又拿起了那套《子云四赋》,斟酌片刻后问道:“这套集子胥掌柜要多少钱出?”
果然如此。
胥姜心头微动,她观这位杜先生的行事作风,乃相中一件东西不会即刻下决断,需得比较一番才做选择,可一旦认准就不会轻易放过,开口问价即存必得之势。这种人做买卖有主见,且为人慷慨、下手痛快,是非常讨喜的一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