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淼高兴之余,对楼云春说道:“姐夫,都说夫妻之间过日子,难免会有所争执。往后你与我阿姐若有相对之时,也请你像今日让我一步这般,让她一步。”

他能说出这番话,倒是让楼云春有些许惊讶,楼云春点头道:“我会的。”

莫说一步,万步都可。

万清淼伸出手掌。

楼云春抬手相击。

“我信你。”毕竟是大理寺少卿,总不会食言。

况且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这这般缠磨,楼云春都没有显露丝毫不耐烦,足见其心胸与耐心。

对他尚且如此,何况阿姐哉?

“我和母亲明日便要启程,往后母亲应难有机会再来京城,若你与阿姐闲暇时,还望多回充州来住住,莫让母亲太挂念。”万清淼又道:“落月、停云两处院子,永远都为你和阿姐留着。”

做兄弟如此,已再无理可挑。

楼云春朝万清淼请了一盏茶,应道:“往后只要我和你阿姐空闲下来,一定会回充州去看你和母亲,还有万叔。”

万清淼高兴道:“就这么说定了!届时我请姐夫去扫霞山庄看日出云海,我和阿姐还有单伯都去看过了,十分壮美。”

“日出云海?”

“嗯,不仅有日出云海,还有满山红叶,碧波江流。啊对了,阿姐说你爱吃柿子,我庄园里还有好些柿子树,就是去年阿姐带回京那种,可比你们园里那棵甜……”

楼云春噙茶听他絮絮叨叨,心思却已经飘至了东厢那人身上。

东厢。

胥姜、茵茵还有溪芷的侍女,正在收拾行装,待收拾完毕,屋子堆得满满当当。

里头好些东西都是胥姜给置办的,除京城里的吃、穿和玩意儿,还有好些是她挑选出来的书。

她此时也明白了,为何母亲和贞吉爱给她买东西。

因为总觉得不够,总觉得欠缺,怕她不够。

侍女们将箱子一起抬到廊檐下,这才将屋子腾出来。

收拾完后众人都出了一身汗,茵茵擦擦额头,然后拉着两名侍女去厨房盛汤饮来解乏。

溪芷拉着胥姜坐下,“歇会儿吧。”

胥姜锤了捶腰,倒是有些疲累,随后便挤在溪芷身边,滚进她怀里。

溪芷摸了摸她的脸,叹道:“日子总是过得这般快,眨眼两个月便过去了。”

她二月里抵京,如今都四月了。

胥姜在她身上蹭,“舍不得母亲。”

“我也舍不得你。”只是总要别离。

溪芷又道:“不过此次回去,我便安心多了,不用担忧你在这京中孤单,害怕你过得不好。”

“那还是担心一点为好,就怕母亲回去就把阿姜抛在脑后了。”

“傻话,你是娘身上掉下的心肝,又怎舍得抛?”分离那二十几年,全因不得已。

胥姜见惹她伤情了,忙道:“女儿说道不过是玩笑话,就想和母亲撒撒娇,让母亲疼疼女儿,母亲可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溪芷与她贴了贴脸,然后幽叹道:“只是偶尔想来,仍觉遗憾和不甘。”

她们母女都错过太多了。

“失而复得,已是上天恩赐。”胥姜抱住她,像是要将自己与她融为一体,“我们还有将来。”

过于耽溺往事,追怀故人,便会驻足不前。

就像林夫子曾说过,分离在最初,可终会同归一处。

他们挣扎在这世间,一生已经很短了,无需再回头重来。唯有往前看,往前行,惜取当下,才不会重复遗憾。

溪芷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还有将来。”

春夜如水,溪芷将女儿紧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