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扯了扯嘴角,干笑道:“呵呵,胥掌柜眼光不错。”
“她眼光一向好。”
“确实清奇。”
楼云春问道:“你叫我来作甚?”
“新作了一篇文章,想请你赐教。”赵秀从一堆杂纸中翻出一坨来扔给楼云春。
楼云春抬手接住,随后皱眉道:“既是废稿,何必让我看?”
赵秀道:“后面写得更不如意,所以想让你看看,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楼云春捏着纸团走进去,随后盯着他。
“怎么了?”
“让座。”
这牢里唯一一个垫子在赵秀屁股底下。
“臭讲究。”赵秀挪开,另扯了一沓自己所作的文章来垫坐,然后朝狱卒说道:“劳驾,给你家大人拿只干净碗来,我请他喝酒。”
楼云春问道:“你哪儿来钱买酒?”赵秀的钱大多给了木淙也作盘缠,剩下的买纸墨书籍,已所剩无几了。
赵秀指了指屁股下的文章说道:“卖了换的。”
那酒楼云春顿时不怎么想喝了。
狱卒拿来碗,赵秀给楼云春斟上,二人边喝边论,酒喝通了,文思也清楚了。
“原来如此,还是你老道。”赵秀拿过那张皱巴巴的纸,捞过楼云春没喝完的酒化墨,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楼云春见状,也不再打扰,起身离开。
狱卒见他脚下有些发飘,问道:“大人醉了?”
“没有。”赵秀那酒他没喝几口,只是一时酒气打头,吹吹风就好了。
走出牢房时,身后传来赵秀一句,“楼兄,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楼云春一顿,“多谢。”
“成亲的时候,别忘了赏我一口喜酒。”
“少不了你的。”
等楼云春走后,赵秀摸着下巴思忖,那副蹀躞倒是不错,等他出狱后,也弄一副来戴戴。
楼云春自大理寺出来已近黄昏,等马侍牵来马后正要走,却见一名巡卫领着一人往这边来,那人垂着头,佝偻着背,看不清面目。
巡卫上前问道:“大人,下值了?”
“嗯。”楼云春冲着他身后之人问道:“这是何人?犯了何事?”
“大人不认识了?这是胥砀,倒没犯事,只是带去县衙录个口供。”巡卫抱怨道:“为这口供,倒还耽搁了我一整天,老段那帮没义气的,押送完人就扔下我跑了。”
“录什么口供?”
“一桩命案。”巡卫说道:“他兄弟害了人,这会儿被羁押在县衙,县衙那边知道他在此,便让咱们送过去认个脸。”
“他兄弟?胥昊?”楼云春皱眉,“害了谁?”
“害了他主家,一个叫胥忠的。据说是将人打断了手脚捆在租屋的房里,也不知是饿死的,还是因伤不治而死,烂得臭气熏天,才叫邻居给发现,然后报的官府。”巡卫今日见了那尸首,此时提起来又有些犯恶心,好半晌才压下胸口那股浊气,“这人又善躲藏,县衙官差蹲摸了半个多月,才在城外一个底下赌场将他拿住。”
楼云春问道:“除了让他,县衙可还找了别人去录口供?”
巡卫摇头,“没有,有他的口供也就足够了。本就是铁证如山的案子,也没狡辩之余地,加之那人犯交代得也痛快,更不用再找其他人了。”
胥砀脑子被胥昊的辱骂还有胥十二的死相搅成了一团浆糊,眼下听人问起,这才从惊惧茫然中回神,他抬头一看,见马上这人眼熟,细看之下才认出,这便是那位少卿大人,胥姜的那个相好。
“大人。”胥砀忙上前跪到楼云春面前,“求你帮忙救救我四哥吧。”
那巡卫见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