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可不少。”

“再多也能替你抄完。”

“可我没钱。”抄订一册书要不少银钱,她的医书少说也有上百本,这算下来不得几百两银子?

“不收钱。”胥姜见她要拒,又补道:“就当诊费。”

“你认真的?”

“绝不说空话。”

知她是在替楼夫人偿人情,巫栀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同爽快之人来往就是轻松,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时辰也差不多了。

巫栀起身,顺道也将胥姜拉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胥姜环视四周,见暂无不妥,便说道:“你也早些歇息,有什么缺的、少的,就跟茵茵还有我说,千万别客气见外。”

“不会跟你客气的。”巫栀送她出门。

“医署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递推荐信,探探深浅,过后视情况而定。”

“也好。”

胥姜出门后,忽想起一人来,便对巫栀道:“等你闲下来,我引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千金堂的陈大夫。”

巫栀想起来了,胥姜所用那跌打损伤的药膏便是他制的,遂应承道:“等过几日此处理顺了,我便同你去拜见。”

“好。”胥姜转身离开,走出几步远,又回头问道:“阿栀,你害怕么?”

巫栀一笑,“不,我很期待。”那年涪州大疫,她在同娘一起被抛入死人坑,又活下来之后,便已不知何为害怕了。

何况恐惧只会阻拦她的脚步,她必须一往无前。

胥姜诚心祝福道:“祝你所向披靡,一飞冲天。”

巫栀站在明光之中,“会的。”

天不亮,胥姜便起了,她提灯去打水,却见厨房有人比她先到了。

“阿栀?这么早?”

巫栀睡意未消,“你不也早?”

“我是想着今日要回书肆便睡不着了。”两个多月未回槐柳巷,不知书肆如何,梁墨如何,兄长如何了。

“你书肆在那儿又不会跑。”巫栀替她倒水。

胥姜‘嘿嘿’一笑,问道:“你呢?不多睡会儿起这么早做什么?”

巫栀道:“想着今日要去递推荐信,我也睡不着。”

胥姜回敬她,“医署又不会跑。”

巫栀白了她一眼,然后给自己倒水,两人各自回房,各自洗漱、忙碌。

收拾妥帖后,胥姜捉出嘴肿得似小鲤鱼的茵茵,带上巫栀一同去和楼夫人请安,楼夫人也起得早,想来也是因为得了好信儿,没睡安稳。

不一会儿,楼云春也来了,他要回大理寺上衙,由科举舞弊案牵连出来的士族通敌谋反案的扫尾还未结束,他走这些时日,公务想必已堆积如山了。

楼敬还未起,或是不想起。

楼夫人便让楼云春去为他告一日的假,楼云春答应了,这些年和这些日子都辛苦他了,歇歇也好。

因楼夫人要等楼敬一起用朝食,几人又都要出门,便不作陪了。

等三人走后,楼敬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外间对夫人问道:“走了?”

楼夫人忍笑,“走了。”

“走了就好。”昨夜木头桩子变夜叉,那张臭脸,让他做了一夜噩梦。

楼敬招来热水洗漱更衣,随后拉着楼夫人道:“自然轩的瓜果熟了不少,我差人去请个乡厨,咱们今日吃一餐乡味,好不好?”

楼夫人眉眼盈笑,“好,都好。”

旭日东升,金光铺地,楼云春、胥姜、巫栀一同出门,胥姜请了巫栀一顿地道的京都朝食羊肉汤饼,三人吃得酣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