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年。
枯瘦刚劲的三个字将胥姜的一纸字霎时衬托得弱不禁风,胥姜不禁汗颜。
“小女今后便有劳胥掌柜多多关照了。”签了聘书,林噙年态度亲和不少。
胥姜连连保证,让他放心将林红锄交给自己,自己绝不亏待于她。
林噙年又嘱咐林红锄,一定要听胥姜安排,不要给书肆添乱,林红锄也恭敬应了,他这才放心离开。
送走林噙年,胥姜和林红锄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后又不约而同的笑了。
“我怕父亲便罢了,东家怎地也怕?”
胥姜反问,“有谁不怕你父亲吗?”
林红锄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两人又笑了。
胥姜拿起那张聘书,盯着‘林噙年’三个字看了良久,从锐利的笔锋中,品出一丝熟悉之感。
她是在哪里见过这手字呢?
第29章 二十九斩,状元噙年
肆里有了林红锄后,胥姜便有功夫去倒腾她的雕版了,自搬来京都后,它们便堆在后院的版房之中不见天日。
眼见着要开始刊印《蒙学新集》,得先将旧的整理出来,腾出位置,日后才好刻新版和印刷。
这些旧雕版在旅途搬运中散乱、缺损,她都要将其清理出来,分门别类,归纳成册,好重新补雕、修复。
其中有买来的、有师父刻的、有她自己刻的,还有些是非常珍贵的名家残版。
她足足整理了两日。
袁祖之上门时,听林红锄说她在清理雕版,也不顾脏乱,硬要来帮忙。
结果是越帮越忙,越帮越乱。
胥姜只好哭笑不得地将他请了出去。
他十分不满,“胥掌柜,你有好东西怎么还藏着呢?”
“不是藏着,是这一直都没来得及整理,有好些缺的残的还需要修补。您要是想看,也便等收拾停当再慢慢看,瞧这越弄越乱,岂不是平白耽误功夫,更看不着了?”
袁祖之这才作罢。
见两人灰头土脸的从屋里出来,林红锄见状赶紧倒水让他们净手洁面,又给他们分盏煮茶。
二人坐定,袁祖之才问起胥姜与继圣书局的纠纷来。早些日子他便想来看看,却一直没腾出身。
胥姜将事情三言两语的带过,又对袁祖之谢了茶,一谢他为书肆操心,二谢他许了胡煦一个好前程。
谈起胡煦,袁祖之十分满意,“竹春原先就是走错了路,如今扶正,简直一日千里,明年春闱必定高中。”
“再好的千里马,没有伯乐,也只能放逐野地,竹春有今日都是您的功劳。”
袁祖之被夸得面泛红光,随即想起一件事来,又竖起眉毛来瞪胥姜,“他要出诗集之事,为何不同我讲?又不是他杜回能帮忙,一个二个竟都瞒着我,我可是他老师。”
“谁瞒着你了?”说曹操曹操到,杜回自门口进来了,与他一起的还有楼敬。“还没进门便听见你在编排我。”
“你俩怎么来了?”
“就你来得?咱们来不得?”
胥姜赶紧起来见礼,又请两人坐下,亲自奉茶,又让林红锄上了些佐茶小食,让几人边吃茶边聊。
杜回将诗集带了来,分给几人看。
胥姜接过的恰巧是胡煦的那本,她翻开来看,发现改过词句果然比原诗更为恰当、妥帖了。
杜回又拿出一份文书递给她,是国子监的刊印特许文书。
“拿着这份文书去县衙登记,再拿到官府的刊印批文便可以着手刊印了。”
胥姜将那文书来回看了几遍,喜道:“有先生出面,果然事半功倍。”
楼敬道:“可说好了,这集子要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