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回着人维护秩序,又吩咐船夫们重新架桥,再把堵在一起的船只纷纷疏通开来,场面才终于稳住。

土巫见此情景,只当是水神不满祭品少了,便领着若符,沿着江渚一边跳祭祀水官的祭神舞,一边让百姓们将剩下的祭品,都投入江中。

百姓们纷纷照做。

杜回心知此事是准备不足所导致,并非水神不满,可土巫此举可安民心,便默认了。

只是心头计较着要拿个章程出来,下次祭祀依照章程办事,才不会再出现如此疏漏。

岸上几人见楼云春出现在此处,又落了水,很是急切,单伯让护卫们去借船,哪怕是租也可以,只要能过江。

可有官差拦着,加之土巫又在行祭,不好乱跑,船夫们便纷纷拒了。

岸上一名官差见状,劝道:“用不了多久,桥便能重新搭好了,不急在这一时半会,莽撞渡河,若是再出事,那可不划算。”

本也是这个理。

单伯见江渚上,胥姜扶着楼云春正往祭台去,瞧着像并无大碍的模样,便把人都喊了回来。

两人别后重逢,肯定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让他们清静地待会也好。

二人来到祭台。

胥姜把楼云春扶到祭台上,找来一个蒲团放在炉子后边,让楼云春贴暖烘烘的炉子坐下。

她摸着他的脸问:“还冷么?”

“不冷。”楼云春的目光黏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挪开过。

“脸都白了,还说不冷。”胥姜拿手心贴在他脸上,心疼得直冒泪花儿,“等能走了,咱们立马回驿馆泡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裳。”

楼云春在她手心蹭了蹭,“好。”

只要跟她一起,怎么都好。

另外几名落水之人,也来到炉子旁取暖,其中便有在水里扒着楼云春不放那人。

他来到炉子后想脱衣服烤烤火,却不想撞见一对鸳鸯,立即转身,并提醒道:“打搅了!”

胥姜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

那人觉得二人眼熟,偷摸看了一眼,发现两人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忙回身朝二人一礼。

“原来是恩人,方才多谢二位搭救。”

胥姜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不必客气。”

那人看向楼云春,想着自己拖累得他差点出事,心头既愧疚又心虚,关切道:“这位兄弟没事吧。”

楼云春却并未看他,“没事。”

胥姜望向楼云春,见他切切盯着自己,一颗心像是被烫了一下,立时在胸膛中上蹿下跳起来。

“他……他应该没事。”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那人瞧着他们那股黏糊劲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怕自己在此现眼碍事,便指了指前头,磕巴道:“我、我去前头。”

说完就朝前头去了。

陆续有百姓往祭台来取水神祭品,想往后头走的,都被那人给挡下了,勉强给二人留了一块清净地。

胥姜不敢再造次,她找来一个蒲团,隔着半步距离,坐到楼云春对面。

两人脉脉对视,并无言语,却又似已诉尽千言万语。

直到将人看够了,胥姜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楼云春将她填进心头那幅他用记忆凿刻出来的模子中,等她在眼里、在心头都鲜活起来,才哑着嗓子慢慢答道:“我去了充州。”

只一句,胥姜便想通了来龙去脉,“你见到母亲了?”

楼云春点头,眼底泄出一丝心疼,“都怪我回来得太迟,不然该同你一起来的。”

胥姜摇了摇头,“不怪你,我能应付。”随后又苦笑道:“况且你今日突然出现,都够我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