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般反复磋磨,直到月沉西天,才被寻出来的小厮捡回房里。

眼下虽已中秋,可蚊虫却还未死尽,得楼云春这一顿中秋夜宴,想必是死而无憾了。

小厮拿药膏来给他擦蚊子包,不由得叹气。

他们家少爷遇上胥娘子,总这般不着五六,傻不愣登的,说出去谁信这是那个活阎罗?

“胥娘子还给老爷夫人来了信,夫人读后,一整日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知这胥娘子有什么魔力,让一个两个都神不守舍的。”

“她给父亲母亲也写信了?”

“啊,听说林大人和书肆的小梁掌柜也得了,连茵茵都有。”

楼云春闻言,起身更衣,将胥姜的信揣进怀里,往前屋走去。

“少爷,你又做什么去?可是饿了?饿了厨房里热着粥饭,我去给你端来。”

“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

“请安?”小厮看了眼天色,还没天亮,请哪门子安?

“会不会太早了?夫人和老爷还没起呢。”

楼云春脚步一顿,随后回头吩咐道:“你去侧院,给守门的丫头传话,让她传茵茵过来。”

“传茵茵过来做什么?”

“去便是。”

小厮只好去了,走出不远,又听楼云春道:“让她把信带着。”

“信?”小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哦哦,知道了,信。”

很快,小厮便去传话唤人了,可怜茵茵还在与她胥姐姐相会的美梦中,便被丫鬟给从被窝里挖起来了。

胥姜给茵茵的信,无非是一些安抚小孩的话,和交代她帮着梁墨打点好书肆事宜。

楼云春看完后,便将信收了,茵茵眼巴巴地瞧着,见他没有要归还的意思,只好耷拉着脑袋,蔫蔫地回去了。

待楼敬起身,正出门欲吩咐人打点行李,安排车马,同夫人往城外道观去祈福,却不想刚跨出房门,转脸便撞上一个冤家。

“哎哟,我的天老爷!”他拍拍胸脯,吓得不轻,随后埋怨道:“大清早地,你不声不响地杵这儿作甚?”

楼云春答道:“来同父亲母亲请安。”

“你这是请安?你这是想直接让我去见三清祖师爷。”楼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幸好出来的不是你母亲,若是给她吓出个好歹,我定拿家法,抽你个满脸月圆。”

“是儿子唐突了。”楼云春认错。

楼敬揪着胡子将他上下扫了几个来回,见他除眼下还有些发青,气色尚可,也就放心了。

这闷葫芦回京后只歇了一夜,便钻进大理寺,几天几夜不着家,不要命的熬,熬得人心惊肉跳,也让他和夫人担心得几日都没睡好。

更是惹得大理寺的人一见到他,不是唉声叹气,便是甩给他‘子不教父之过’的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将人怎么了。

好不容易人从大理寺回来,却是横着进门的,将全家上下都吓得不轻,好在大夫说没事,只是操劳过度,加上身上旧伤还未好全,才会昏睡过去。

服药歇息几日便好。

这一歇便歇了三天,将中秋都给歇过了,好容易清醒过来,却不干人事,来他门屋前装门神吓人。

他嫌弃地挥挥手,“你母亲起了,进去吧,正好留下陪她用朝食。”

楼云春点头,“好。”

训完儿子,楼敬便往前院去了。

楼云春进屋,先给母亲请了安,便闷着不说话,却也不走。

母子二人静默对视半晌,还是楼夫人先开了口,问了几句他的差事。

楼云春都一一答了,过后等楼敬回来,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朝食。

楼敬早察觉儿子不对劲,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