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勒对支通问道:“人醒了么?”

支通答道:“醒了一会儿,又睡了。”

伊拉勒对楼云春请道:“楼兄弟,里面请。”

支通连忙让路。

听二人对话,屋里这位似乎有些不寻常。

楼云春压下心头疑惑,抬脚进屋。

屋里陈设简单,最显眼地便是一张木床,楼云春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床上。

床上躺着一名男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楼云春定睛细看,却见此人竟是赵秀。

饶是他性子再沉稳,也不禁发问:“他怎么在这儿?”

自郭元振被抓,北庭乱局平定之后,楼云春便让人四处寻找赵秀,却遍寻无果。虽经郭元振交代,说他已将赵秀射杀,可楼云春却不信,这一路,他对赵秀的机敏狡猾深有了解,知道他定会设法脱身。

何况,黑甲营的人在河嘴灞并未找到赵秀的尸首,所以他认定赵秀并没有死,而是逃了。

赵秀在京城之事还未了解,楼云春知道他迟早会回去,便撤了通缉令给他放行,竟不想在此处遇见了。

伊拉勒也很吃惊,“你认识他?”随后又道:“认识就好办了。”

“你在何处遇到他的?”

“西州外的古商道。”

荀先生与弟子所居之地,是古商道之上的一处废弃石窟,伊拉勒跟荀先生走后,在石窟待了十来日,便是在那处捡到的赵秀。

“他当时身受重伤,又饿又渴,若不是遇着我,此刻怕是已经被沙漠的热风吹成人干了。”

真是因缘际会。

楼云春问道:“你去西州没见到他的通缉令么?”

“通缉令?”伊拉勒猛然想起这一路上,官府好像是在通缉什么人,只是自己在找到荀先生后,便同他去了洞窟,加之记得楼云春的叮嘱,他和商队都未入西州城,所以并不清楚官府通缉的是何人。

后来支通入队,正巧认识赵秀,还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加之赵秀又帮过自己,伊拉勒便根本没将他往通缉犯上头想。

那支通呢?他知不知道?

伊拉勒望向支通,支通却理直气壮道:“赵大哥是好人,肯定是官府冤枉他的。”

好嘛,瞧着是刻意隐瞒的。

“这孩子!”伊拉勒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心道自己这是好心办坏事,他本有意帮赵秀,谁知竟将他送到了官差手中,都怪支通这臭小子不先说明。

他随即对楼云春问道:“他是通缉犯?犯了什么罪?被抓回去会不会被……”伊拉勒抹了抹脖子。

支通挡在赵秀面前,警惕地盯着楼云春。

楼云春道:“通缉令已经撤销了,他暂时没事。”

“暂时?”也就是说以后有没有事还两说,伊拉勒看了眼支通,又看了眼赵秀,对楼云春为难道:“那楼兄弟你说他该怎么办?”

“自是由我带回京。”楼云春对支通道:“他虽是通缉犯,不过此行来西北是奉我的命令,替我办些事,此事办得圆满,回京后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真的?”支通怀疑地看着楼云春。

伊拉勒帮着楼云春说道:“你放心,楼兄弟最是大公无私,且又与我是朋友,不会说假话骗你。”

支通还想问,却听楼云春对床上之人说道:“既然醒了,又何必再装睡?”

眼皮下俩眼珠子滚来滚去,当人看不见?

闻言,伊拉勒和支通朝床上看去,果然见赵秀睁开了眼睛。

“赵大哥你醒了?”

赵秀讪笑,早在楼云春与隔壁荀砚交谈之时,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想装睡借支通和伊拉勒探探口风罢了。

“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