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道:“天然造化,人为能得一二已是上上之佳作了。”

她点头,“说来也是。”

人坐暑中天,山河已得秋。胥姜瞧着那山间点点清黄,悠悠道:“待我们归来,应是深秋,届时遍山红黄,更为瑰丽炫目。”

柳眉不由得露出憧憬之色,“那景致想必是很好看的。”

胥姜微微一笑,“届时咱们过巫山,两岸枫林如火,山巅云涌如海,保管你见了便不想走了。”

“别勾我,当心真不走了。”柳眉掐了一把她的脸颊,又问:“这条你曾走过?”

“走过,我自永绥出来后,在山南道、剑南道、江南道、淮南道四处漫游,走过许多地方。”

她扯了扯嘴角,“说来也怪,竟一次也没去过充州,像是老天故意作弄似的,让我不得与她相见。”

闻言柳眉心头有些不是滋味,随即握着胥姜的手安慰道:“如今知道下落也不晚,你不是说还有十日左右的路程?我们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胥姜笑了笑,“嗯。”

只是越近胥姜心头便越不安宁,时时设想她是个怎样人物,与她相见后又该如何相处,又或是她的病如何了,如此种种。

也许这便是近乡情怯。

车马入云,山转水流,七八日后,胥姜已抵夔州。

由夔州前往充州,道路蜿蜒曲折,胥姜便同单伯商议卖了车驾,只留马匹换乘客舟,自巫峡顺流而下,两日便可到达充州。

夔州有漕运码头,商船、客舟都在此停靠,胥姜熟门熟路地打听,得知有一艘大客舟傍晚要启程下充州,忙领着众人往码头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