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的大小事务都罗列出来,又把纸、墨、料等采买点也都录了名目,还有算计成本之法等等,尽数都交给了梁墨。

茵茵贴个小耳朵在旁一个字不落的记着,警惕的模样让胥姜哭笑不得。

梁墨接过胥姜所列的单子看了又看,心头还是有些不踏实。

“东家,若是你走后,有人上门刊书,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你看着办。”胥姜想了想,又道:“审材可以请教你胡大哥,有他把关错不了,过会儿我会去拜访他,托他关照。”

听胥姜这么说,梁墨便放心了。

胥姜又嘱咐道:“另外,时逢节气别忘了给各位老主顾准备节礼,礼不在贵重,但要尽心尽力,让人看着诚恳,不可失了礼数体面。街坊邻居们若送来节礼,也都要回赠一份,可记清楚了?”

“东家稍等,我记一下。”梁墨索性拿了纸笔来记。

胥姜便同他细讲了熟客的哪些讲究、哪些忌讳,听得一旁的茵茵眼睛直打转,晕头转向。

梁墨一边记,心头一边暗道:本以为自己在肆里这些日子,也算学了七八分,眼下看来竟一半都不到,看来还得多用功才行。

胥姜讲得口干舌燥,茵茵很有眼力见的捧来茶水,她喝了半盏,说道:“大致就这些,别的事你自己看着裁断。”

讲得再多,都是纸上谈兵,要想上手快,还是得梁墨自己来。

胥姜很看好梁墨。梁墨踏实肯干,仁善赤诚,行事也稳妥,虽有些少年人的执拗尖锐,却有一份难得的自知自省。

他初掌书肆,出差错肯定在所难免,但只要有这份自知自省便不会一直错下去,迟早会摸出自己的一套章法。

她很期待,梁墨经这次历练打磨,会长成怎样一番模样。

梁墨将抄录的事项又读了一遍,心头底气渐足,随后对胥姜道:“东家放心去办事,我会替你看好书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