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守在外院,她则帮林红锄沐浴、焚香、装扮,若林夫人在世,这些原本该她为林红锄做的。
望着镜中正在给自己擦头发的胥姜,林红锄忽然问道:“姐姐,你的笄礼是谁帮你行的?”
胥姜手一顿,笑道:“我自己。”
林红锄心头一酸,握住了她的手。
胥姜反拍了拍她,继续道:“我倒觉得好,自己成人,向上生长。”
那时她刚从黔中出走,为将自己装扮得成熟,便自己磨了根木笄,挽发而簪。
挽发后,她临水自照,看着水中倒影,她告诫自己,她已无人可依,无人可靠,只能自立自强,挣扎向上。
“那姐姐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林红锄忽然发觉,与胥姜相识这么久,却从未见过她为自己办事,都在为别人操持奔忙。
“我不过生辰。”
“为什么?”
“我是师父捡来的,本没有生辰,后来师父将捡到我的日子作为生辰,每年也是他陪我过,他走后便不过了。”
胥姜没有说的是,她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便是在师父被打断腿那日。也正是因为那日师父为她庆生,被胥十二劝着多饮了两杯,哄着写了答卷。
待他酒醒后追出去,已经迟了。
自那过后,胥姜便再不过生辰。
此事太过残酷,胥姜不想告诉林红锄,徒惹她难过。
“是哪个日子?”林红锄说道:“往后我和父亲替你过。”
胥姜摸了摸她的头,正巧,外头传来茵茵同人说话的声音,她便转了个话头说道:“应该是林姑婆到了,咱们得快些,别误了时辰。”
话刚落音,林姑婆便进来了,一见姐妹俩已收拾妥帖,便笑道:“我还道早些来打点,不曾想都已经收拾好了。”
胥姜将人拉来坐下,说道:“姑婆来得正是时候,好些规矩需要长辈教诲,您先同红锄说说,我去做些朝食,过会儿咱们一起吃。”
“好,好。”林姑婆笑眯眯目送她出门,随后拉起林红锄的手,坐到榻上,同她说起女子成人后要遵守的规矩,和修炼的品德。
林姑婆道:“咱们女子成人后啊,最要紧的便是要学会立身处世……”
胥姜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笑着朝厨房去了,茵茵见状,也赶忙跟上去,给她掌火。
两人做了一锅素汤饼,给外头林夫子和曾追各送了一碗,她们院里四个人再凑在一起吃。
吃完后胥姜陪着林红锄净口、洁面,然后换上新衣,去林夫人灵堂前,举行笄礼。
加笄前,林红锄先拜亡母,“母亲,女儿今日成人,却不能报答母亲生养之恩,是女儿不孝。”
子欲养而亲不待,生之大憾,又想着今日成人,本该母亲替自己主持,如今却天人相隔,林红锄不忍泣泪。
胥姜与林姑婆也忍不住红了眼。
拜完亡母,林红锄拭泪,再拜林夫子,“父亲,女儿已成人,往后便由女儿供养您,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林夫子看着眼前的女儿,想着却是她刚出生之时,不过尺长,如今却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而她已走了,自己也将老。
“好。”林夫子露出慈爱的笑容。
拜完父母,林红锄又拜林姑婆,林姑婆将一块罗帕托着,放在她手心,随后绕到她身后跪坐,替她挽发。
一旁的胥姜赶紧奉上梳子和一支银色素笄。
笄、簪、钗冠,这些礼器是林夫人在过世前为林红锄备好的,本想自己能撑到女儿成人,却不想天不从人愿,终归没能亲眼得见。
可叹的是,因林红锄为她守孝,这些礼器唯有笄能簪上发髻。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