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压得晃了晃,不小心带到了一旁的胡煦,眼见胡煦脑袋又要往桌子上叩,宋樆上前一步伸手抵住了他的额头。

胡煦恍惚睁开眼,抬头盯着眼前人发愣,对上他的眼睛,宋樆赶忙撤手。

“宋樆?”

“嗯。”宋樆只觉得手心有些发烫,她将手往衣裙上蹭了蹭,有些不自在的问:“你……要不要喝杯茶醒醒酒?”

她清泠泠的声音犹如幽泉流石,令胡煦有些失神,半晌他才点头,缓缓道:“好,麻烦了。”随后又闭上了眼。

宋樆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去给他倒茶。待倒了茶过来,却见他又要往桌上栽,只好上前再次将他扶住。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她从容不少。

“茶来了,喝吧。”她将茶水放到胡煦面前,胡煦却伸手去捞,捞了几次却连茶碗的边儿都没沾到。

宋樆无言沉默。

她轻叹一声,欠身端起碗塞进胡煦手里,胡煦手打颤,嘴还没沾着茶碗,茶水已洒了大半,眼见他要将另外大半喂了衣裳,宋樆只好又扶着他的手,将茶水喂到了他嘴边。

喝完茶,胡煦又将脸扣进了茶碗里。宋樆盯着他半晌,随后轻笑了一声,收了碗,把他放倒在了桌上,让他趴着睡。

送走梁墨,胥姜转身欲进肆,见肆内情景,忙住了脚步,将蒙头往里走的茵茵拉到了一旁,让她往后院去给豺舅和月奴备吃食。

茵茵乖乖去了。

胥姜见宋樆擦桌拾碗,又转身要将碗送去厨房清洗,便想叫住她,让她放着自己来。却不想看见原本趴在桌上的胡煦忽然抬起头,盯着宋樆离去的背影,怔怔地发呆。

直到宋樆消失在小门里,他似乎才回神,胥姜悄然挪动脚步,自角门溜进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