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差点被绊一跤,转身惊奇地问道:“你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话?”

“猜的嘛。”茵茵道:“宋娘子少言寡语,对人也不大热络,可胡大哥一进门,她便没错过眼,所以我猜……唔?”

胥姜捂住茵茵的嘴,“小丫头还没长醒呢,瞎琢磨什么。”

茵茵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转,难道她猜错了?

胥姜又叮嘱道:“这话可不能说给旁人听,知道么?”

茵茵点头。

“乖。”胥姜松开她,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茵茵笑得乖巧,随后又道:“其实我是从少爷身上猜到的。”

“啊?关你家少爷什么事?”

“少爷性子冷淡,跟谁都说不了几句话,可每次见到胥姐姐的时候,眼珠就转不动了,话也多了不少。”

胥姜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耳朵情话,耳根有些发烫,她掐了掐茵茵的脸盘,“就你机灵。”

茵茵眼睛弯得像月牙。

想着楼云春,胥姜只觉心头欠得厉害,算着日子,他也快到凉州了。

不知一路可安?

不知……归期几何?

乌兰关,残阳如血,染得天地一片通红。

楼云春站在城楼上向西眺望,关川河犹如经络血脉,延伸于炎黄赤土,育出一片片绿荫。

在关川河尽头,是巍峨绵延的长城,长城外是突厥人的牧场,它流进草原,不分族类地养育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

乌兰关修建于关川河河东岸台,河对面便是河西军所管辖的凉州地界,看着近在咫尺,却无法踏足。

只因乌兰关下地势陡峭,河流湍急,因多岩沙无法架桥,若想过河得沿着河岸官道往上游走七八里,由驻守边军所建造的乌兰桥通行。

老段上来叫人,“大人,水粮补给完毕,要走么?”

楼云春转身,“走。”

老段上来搀扶,却被他摆手制止,他腿上的伤已经好多了,行动虽慢,却已无需人搀扶。

两人自城楼而下,楼云春辞别乌兰关守将,领着队伍启程,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了乌兰桥。

桥头设有关口,有两队士兵把守,不远处便是营地。

老段持符节上前要求放行,不想竟被守卫拒绝。

“此桥天黑以后禁止通行,你们这么多人,想过桥,得等明日上报校尉,待其批复后再说。”

“我们大人乃朝廷命官,奉皇命前往凉州,还请阁下通融。”

守卫却不为所动,“在咱们新泉军地界,无论是谁,都必须依照咱们的规矩办事。”

老段收起好脸色,冷道:“难道这规矩比皇命还大?”

守卫没有答话,却也没让步。

老段心底浮起一丝火气,“若是咱们硬要过呢?”

守卫扫了他们一眼,“咱们此处营地有驻军五百,你们大可试试。”

好大的胆子!

老段正要喝斥,一道凛冽的嗓音自他身后响起,“你们新泉军难道想造反?”

守卫一愣,正要驳斥,抬头却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刺得他顿时将话吞进肚子里。

楼云春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冷厉而威严的眼神锁住那守卫,掷地有声地问道:“回答本官,你们新泉军是不是想造反?”

“大人言重,新泉军……对朝廷向来忠心耿耿。”守卫压下心头那丝畏惧,硬着头皮道:“卑职也只是照章办事而已。”

“照谁的章?为谁办事?”楼云春眼中锐芒逼人,似要洞穿一切,“这大盛难道还有别的律章,第二个主子?”

“新泉军自有军法,且将在外……”

还未等他说完,楼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