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风吹日晒是常事,胥姜望向窗外,祈望西北的风雨对楼云春能仁慈些。

屈吴山,客栈。

楼云春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老段打地铺睡得四仰八叉,时不时还扯鼾说梦话,楼云春已从他梦话里得知,他的私房钱藏在何处了。

私房钱。

楼云春摸了摸钱袋,想起胥姜临行前的叮嘱,让他省着银子花,便忍不住翘起嘴角,心想若是她愿意管,他可以将自己的所有俸禄都交给她,决不藏私房钱。

心里正美呢,忽地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他静等着,果然没过一会儿,便听见门口传来门栓被撬动的声音,这行人显然是熟手,没费什么功夫便将门栓撬开了。

老段动了动,却听见楼云春轻轻敲了三声床沿,他立马又躺回去了。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眼睛贴在门缝上往里瞧,见里间并无动静,才将门轻轻推开。他朝同伙们招招手,随后领人潜入,借着廊檐角灯的光,他们看清床榻和地上各躺着一人,便抬手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两两分组,各解决一人。

商定后,他们掏出匕首,分两路朝楼云春与老段探来。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刺客们还未及反应,几人便闯进屋,朝他们扑来。

双方缠斗在一起,将房间里的陈设搅得七零八落,楼云春和老段也没闲着,翻身爬起来,帮忙制服刺客。

几个房间的打砸动静都不小,很快惊动了客栈里的其他住客,堂倌和掌柜也慌忙跑上楼,却被飞出来的凳子阻住脚步。

他骇得倒退,随后拍着大腿直吼:“怎么了!这都是在干什么?”

他趁隙跑到楼云春门前,正说要往屋里进,却猛地恍见刀光,连忙跳开几步。一时又想起这上房里住的是个官,更加心焦了,要是这官死在他客栈里,那他这客栈也甭想开了。

“各位大爷,赶紧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可不要动刀子,若是伤了人命如何是好!”

好在打斗并未持续很久,一边散兵游勇,一边训练有素,输赢很快便见分晓。刺客们被压在地上,看清这是那群同住大堂的行商后,随后才觉自己上当了。

他们正要开骂,却被自己的汗巾子堵住了嘴。

楼云春对士兵们道:“天亮后,带回去交给康将军审问。”

“是。”领队的是康将军手下的一名校尉,他吩咐属下将刺客们都压往大堂,随后将其手脚都绑在一起,防止其逃跑和自裁。

这是军中对付俘虏的手段。

楼云春也召集了自己的人,查问有无损伤,好在皆无大碍。

掌柜带着堂倌巡视了几间上房,见其几椅摆设没几件齐全的,又是哭又是骂,最后跑到楼云春面前质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楼云春说道:“这是群杀人越货的贼人,潜入我房内,企图谋财害命。”

掌柜指着那群‘行商’问道:“那他们呢?”

楼云春想了想,“行侠仗义。”

掌柜表情扭曲,在心头狂吼:这种鬼话谁能信?

正说着,那校尉又上楼来递给楼云春一件东西,“大人,这是从贼首身上搜来的。”

看吧,这群行商与他分明是一伙儿的!

楼云春避开掌柜扎人的视线,接过校尉手中的东西,粗看了一眼,是一只雀符,想来是信物一类的东西。

他将其收好,待过后再细究。

掌柜瞪着二人,心道屋子不能白砸,得让他们赔钱。

“二位,这屋子砸成这般,总该有个说法吧?”

他一开口,那校尉目光便扫了过来,随后想起自己被讹的银子,问道:“掌柜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