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还有胥渊的画像,一并带上,以遣长夜。

打烊前,几人仔细检查了门栓,又交代抱着骨头啃得正香的豺舅看好院子,才锁好门与隔壁的汪掌柜作别后,一同离开。

云霞蒸腾,堆起金光,将京城照得如梦似幻。而刚过云阳的楼云春一行人,却撞上一场大雨,被阻在了官驿里。

楼云春站在驿站廊檐下,看着漫天白珠出神。

“大人,还走么?”下属的问话令他回神。

“今夜便在此处修整,明日一早再启程。”明日他们便能彻底出京畿,前往豳州。

闻言,下属安顿好马匹,让驿官安排房间。

奔波了一日,又是头天出行,众人都有些疲累,便让驿官准备了吃食,早早回房安歇了。

楼云春用了些驿站的汤饭,却总觉得不合口味,便将胥姜为他准备的黄糖馒头和糍果儿吃了几个,却又不敢多吃,害怕吃完便没了,末了还是将驿站做的汤饭,硬生生塞了大半。

用完便回自己房里,简单洗漱后,疲累地躺上床榻,盯着蚊帐瞧了半晌,却无法入眠。

最后自怀里摸出一块腰牌,摸着上头雕刻的‘斩春’二字摩挲许久,才缓缓闭眼。

胥姜回到楼宅,先将东西都搬回了自己房里,洗漱更衣后,正说去给楼夫人请安,便听她院子里的丫头来传话,说让她一道去用晚膳。

楼宅用晚膳,通常在酉时,暑日会推迟半个时辰,以避晚热。

晚膳摆在偏厅,就楼夫人与胥姜二人,楼敬今日宴客,不在内院吃。正好胥姜今日在西市买了些糕点,便一并装盘带了过去,与楼夫人同食。

来到偏厅,茵茵替她掀帘,席面已铺上,两荤两素,一羹一汤,加上胥姜带回来的寒豆粉、马蹄糕,正好凑齐一桌小席。

荤菜是胥姜喜欢吃的炸柳条子,和炙羊肉,这让她有些惊喜。

柳眉见她直盯着瞧,笑道:“听说胥娘子喜欢吃这两道菜,夫人便特地差人去待贤坊那白石驿买的,听小厮回来讲,这道菜俏得紧,他差点没抢着。”

听谁说,各自都心知肚明,胥姜心头绵软,难为他还顾及这么些小事。

楼夫人拉着她入座,“快吃吧,这炸物放软就失味儿了。”

“好。”胥姜亲昵地与她紧挨着,不自觉流露出依恋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