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沉,一道人影窜上后墙外的柏树,随后借着树干,轻手轻脚地爬上围墙。

胥四在槐柳巷蹲守至半夜,再确定没人折返后,才绕到后墙,企图潜进书肆,搜罗些钱财。

要是能找到这书肆的地契便更好,那么他便可以将这书肆卖了,去这京城赌坊一展雄风,说不定这京城的赌坊旺他运势。

若能捞一笔,那他回永绥,也算荣归,届时将妻女赎回,一家人也能再享荣华富贵。

他蹲在墙头,想得美了,便不由自主地乐出了声。

这几声将豺舅惊醒,它立即弹起,警惕地抬头张望。

见有贼人自围墙溜下,便蹬着四爪狂叫两声,然后顺着墙壁猛地窜了上去,精准地咬住了贼人的屁股。

胥四听到狗叫,身子一哆嗦,正要收势爬上墙头,却不想屁股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整个人被一股大力,给扯落到了院子里,摔了个晕头转向。

还未等他爬起来,耳边便传来‘呜呜’地威胁声,随后一道身影便扑过来,一口咬住他的手臂。

胥四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街坊们被惊醒,纷纷举着灯火出来查看。汪掌柜也点了盏灯笼,循着声音找了出来,一听是从胥姜院里传出来的动静,立马折回身,去取了一根门栓防身。

刚来到胥姜门口,却见一道人影自墙头翻出,随后一瘸一拐地跑了。

他大吼一声,“抓贼!”随后追了上去。

那胥四已将槐柳巷的地形摸熟,见有人追来,先躲进一堆柴火里,见人走后,便寻着宅子间的窄巷,往反方向飞速跑走。

汪掌柜察觉到不对找回来,却被和见动静追出来的邻居们撞个正着。

“贼人在哪儿?”

“是从书肆跑出来的?”

这一撞,反倒将人给追丢了。

汪掌柜被拦住,急得直跺脚,“哎哟,已经跑了!咱们赶紧追!”

众人追到巷口,黑漆漆地街上,哪还能看到贼人的影子?

“这黑灯瞎火的,上哪儿找去?”

“咱们去找巡卫,让他们搜一搜,说不定还能找到。”

“去两个人便罢,剩下的扫一扫各条巷子,看贼人还有没有同伙儿。”

众人商量后,很快便兵分两路,拿两人去上报巡卫,其余的分组成队,检查各家的前屋后巷。可直查到天明,也再未见贼人踪影,还就真让他跑了。

胥四躲在一家客栈的马棚,待天亮巡卫散去后,才从半走半爬地钻出来。

他扶着一根柱子站稳,只觉得伤处又痛又涨,伸手摸了摸,发现竟已肿得老高。

这疯狗说不定带犬毒!

他忍痛挤压伤处,放出脓血,随后见一旁放着半桶水,便跛着脚,够过来清洗伤口。

清洗完后,他哆哆嗦嗦地摸到街上,见坊门的守卫已撤,才慢吞吞地朝泰康坊走。

自永和坊到泰康坊,寻常人步行也得半个多时辰,何况他还伤了腿。他越走头越昏,越走脚步越沉,待他走到万卷楼,那看门的小厮,一人已分出了两影。

还未等那小厮驱赶,他便一头栽倒在了万卷楼门前。

送走楼云春后,胥姜辗转难眠,索性早早起身,去给楼夫人请安后,便收拾着出门,回书肆去了。

楼夫人也整夜没睡,她送胥姜出门,安排马车早晚接送,并吩咐护卫和茵茵贴身跟着,以护她周全。

胥姜自是万分感动,与她挥手作别,临走前见她神色寂寥地站在门后,便打定主意,早些回来陪她一起用饭。

马车驶入大街,满城喧嚣,可胥姜却觉空落。

不过才少了一个人而已。

偶遇巡卫,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