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话竟是楼云春问的,立即齐刷刷朝他望去。
楼云春绷着冷脸,干巴巴答道:“随口问问。”
楼敬眼皮一耷,死盯着儿子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可他这个儿子天生一张讨债脸,看了半天只看出了一丝不耐烦。
楼云春被看得脸皮发烫,唰地站起来,说了句“失陪”便大步朝房门走去。
杜回拍了拍楼敬的肩膀,“楼兄,你家云春不会对胥娘子有意吧?”
“可他们又没见过。”楼敬觉得不大可能。
李统学接道:“丽娘与柳生也没见过,不也神交已久?”
“越讲越离谱。”楼敬无言。
“不配不配。”袁祖之在脑海中将二人进行一番设想,连连摆手。“一个冷若冰霜,一个八面玲珑,想想便不配。”
一听他这么说,楼敬竖起眉毛,“又如何不配了?这不正好互补?”
杜回也道:“我也觉得不般配,若论般配,今日那温润后生倒是般配。”
李统学闻言也点头。
“那后生文文弱弱的,瞧着有什么好?”楼敬将儿子与其比对了一番,仍觉得自己儿子更俏。再想胥姜,心道这样的女子,若真能与儿子婚配,倒也是一桩幸事。
前提是自家这个木石心肠的冤孽有这份
罢了,八字都没一撇,兴许是他们多想了。
酬书宴过后,天越发冷了,雪也越下越大,胥姜叮嘱胡煦雪天不用过来,胡煦答应了。
一来雪天确实难行,二来赶上年底,家里也需要人手。
可只要不下雪,他便会按时出现在书肆里,洒扫、修注、作画、抄书,有时也与胥姜闲坐,辨理解道。
这日又是大雪,胡煦没来。书肆仅胥姜一人,她围炉煮酒,胡翻着一本传奇,心思却根本没落在书中,她望着门外皑皑天地,忽觉有些冷清。
这是她在京城过的第一个冬,今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过到老。
京城热闹,她喜欢,只盼可以多留些时日。
炉火融融,几杯酒下肚,胥姜有些飘然,她眯着眼假寐,不知不觉便眠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听见有人踏雪而来,那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心道这做的什么梦?却忽然看见面前真真儿站着一个人。
她轻呼一声,再定睛一看,竟是那位“瘟神”。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胥姜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随后起身问道:“大人要买书?”
楼云春否认,“雪太大,想进来躲雪。”
胥姜见他满身的雪粒子,像是从风雪中来,忙道:“赶紧将雪抖抖吧,待会化成水打湿衣衫,该冻病了。”
“嗯。”楼云春依言将雪抖去。
胥姜请他入坐,随后重新拿来一只杯子,替他倒了一杯热酒。
“请。”
楼云春迟迟未碰,问道:“什么酒?”
胥姜答道:“花雕配了红枣枸杞,驱寒。”
他这才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约莫是觉得以为不错,才将其一饮而尽。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胥姜心道:难道还怕我在酒中下毒?
胥姜又给他倒了一杯。
楼云春再次一饮而尽。
如此反复几次,那壶花雕很快就见底了,胥姜犹豫着用不用再煮一壶,他才开口说道:“不用了,多谢。”
真是惜字如金。
两人对坐,一时无话。
胥姜轻咳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