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勒紧缰绳定睛一看,只见木淙也褪去官服,仅着白衣,披发赤脚,背负荆条,一步一步朝皇城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呈罪:“罪人木淙也与吾之门生赵秀,被吏部尚书王酽、户部尚书洛东川所胁迫,与其合谋构陷国子监司业杜回泄题舞弊,致使杜司业蒙冤受屈,清名受损。今自除衣冠,负荆请罪,以昭告天下,还杜司业以清白。”
围观者皆哗然,随后轰然炸开,议论纷纷。
木淙也脚步不停,在众目睽睽之下稳稳走向皇城。
“罪人木淙也,为臣不直,为师不正,欺君罔上,颠倒黑白,上愧于圣上,下怍于学生,枉读圣贤之书,羞受子民之供养,特此来向圣人告罪,请圣人责罚。”
曾追听其供述,神色难掩激愤,他本想走上前骂几句为老师出气,硬生生忍住了。
他不能打断木淙也,他得让所有人都听清他的供述,听清自家老杜并非徇私舞弊之人,平反这些日子以来杜家人所受的屈辱。
可他忍得住,旁人忍不住,不少人开始向木淙咒骂、啐口水和扔东西,木淙也挺直脊梁,一一受了。
他坚定脚步,在漫天的咒骂和扔砸的东西中,稳稳走向皇城。
胥姜心头颇不是滋味,曾追与生徒们也面有不忍,可都忍住了,只默默跟在木淙也身后,一步一步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