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胥姜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吴掌事倒是朴素不少,不知如今在何处高就?”

“关你什么事?”

“随口问问罢了,爱说不说。”

胥姜绕过他往衙里去。

那吴掌事自觉被她看低了,便跟上来有些不甘道:“别猖狂,往后有你们求爹告娘的日子。”

“哦。”听他话里有别的意思,胥姜也没追问。吴掌事这种人,你一追问他反倒洋洋自得,不问反而拦着你说。

果不其然,吴掌事以为她不信,追上来在她左右换来换去地说道:“你别不信,真以为继圣倒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妨告诉你,倒的不是继圣,只是他周善才而已。”

“过不了几日,便教你知道,这京城坟典行真正的主子是谁。”

“谁?”胥姜忽然反问:“是那个被除功名的赵秀,还是刚被罚了亿万万钱的柳司珍?”

吴掌事一愣,“你怎么知道?”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看来这两人还真勾搭在了一起,那柳司珍是户部之人,看来是他们支使赵秀诬蔑杜回没错了。

谁曾想拉下一个杜回,却换来一个更难对付的林噙年,让他们砸了算盘。

胥姜冷笑一声,快步将他甩到身后。

来上报新书的书局不少,胥姜排队等候。

那吴掌事见堂内人多,又加之自己失言,不好再凑上来,只时不时的拿眼睛朝胥姜瞟来。

轮到胥姜,替她登记之人正好是主簿,她便低声请教道:“那原本的继圣书局如今换了东家,也不知何时开张。”

主簿道:“这个月十五。”

书局虽大,却是换汤不换药,不过就是转个文书和籍册,换个招牌的事,费不了多少功夫。

“取的什么名字?”

“万卷楼。”

这名字取得大气,让人一听便想探个究竟,也取得有底气,没点财力谁敢标榜自己藏书万卷?

“登记好了,三日后来拿批文。”主簿将木牌递给她,随后示意她让位,下一个还等着呢。

“多谢。”

胥姜办完事见那吴掌事还排着队,径自出了府衙,随后骑驴绕到泰康坊,来到了万卷楼门前。

万卷楼大门依旧紧闭,瞧不见里面格局,楼体被重新修缮过,描了不少纹饰,与柳园那些亭台楼阁有几分相似。瞧着比原来的继圣书局更为瑰丽。

楼还未上牌匾,这样的大书局,上匾是件隆重的事,应当会等到十五,同开业一起造势。

想着柳家同周家如出一辙的做派,胥姜不由得皱眉。这万卷楼还未开,便先给了京城各书局一个下马威,往后还不知是个什么景象。

胥姜没在万卷楼前多待,她顺路绕去了曹家,曹叔与曹大力正好也在。

几人说起万卷楼之事,胥姜对曹叔问道:“原先听您说起这万卷楼找您去做工,这么大的活儿,离家又近,您为何不接?”

曹叔手上的木槌狠狠锤在凿子上,打落一块木屑,“本来价钱已经谈妥,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我瞧着心头膈应,便给拒了。”

“什么事?”

“那日入楼,有位匠人不当心冲撞了跟那赵掌柜一起来监察的人,便遭他的随从一顿好打,然后扔下了楼梯。”

“扔下楼梯?”胥姜一惊,“那位工匠眼下如何了?”

“两条胳膊都摔断了。”物伤其类,曹叔痛心道:“即便是治好,也干不了活了。”

工匠便是靠双手吃饭的,断了双手便是断了生计,下手这般狠毒,简直可怕可恨。

“那工匠可有报官?”

“那人就是官,事后给了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