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胥姜迎出来,俯身将花递给她,柔声道:“送你。”

胥姜荷香亲了一脸,满心欢喜,“藕塘里摘的?”

楼云春满目柔情:“才抽发的,折来给你摆清供。”

“拿清水养一养,明日就能开了。”胥姜小心护着花往肆里去。

楼云春盯着她进屋,按了按胸口,半晌才去后院拴马。

夜细浮纱,星如洒金,一屋灯火,浮白载食。

酒足饭饱后,胥姜把分出来的一份肉装盒,让楼云春带回去给楼敬和楼夫人。

“母亲晚膳后便少食,且近来斋戒忌荤腥,不用带太多。”

“不多,给伯父下酒正好,跟着伯母斋戒这一个月,想来他也挠得慌,带回去给他解解馋。”

一碟子猪耳朵,一碟子香嘴儿,胥姜都切得极薄,她估量着楼敬的胃口,怕是还有不够的。

不过楼敬随楼夫人斋戒一个月,也不好食太多荤腥,怕一时蒙了心遭罪。

她总是这般仔细周到。

待胥姜装完盒,楼云春将她拉到面前,与她对视良久,脸上忽然浮起一抹薄红。

胥姜有些莫名,笑问:“这是怎么了?”

楼云春稳了稳呼吸,缓缓道:“我有三件事要同你说。”

“什么?”胥姜好奇地盯着他。

“第一件,尚书令将《文脉溯源》的审验文书批下来了,待国子监刊印后,将原稿与刻板收入兰台。”

“真的?”胥姜抱着他的手,高兴得直晃,随后问道:“那什么时候可以刊印?我能去观摩么?”

“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我将你发现乐游河淤阻一事告知陛下,陛下感念你的功劳,赐下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胥姜瞪大了眼睛。

“陛下允准,将书肆纳入国子监监管,并替你脱去商籍,转为官户,兼任官刻之职。”

楼云春轻声道:“你可以去国子监亲自刊印《文脉溯源》。且往后你想刊的书,只要通过国子监审验,便可以国子监之名刊印,没通过审验的,照旧上报府衙领批文,以斩春书肆之名刊印。”

胥姜只觉得一条金光大道直铺到自己脚下,她喜得忘形,扑到楼云春怀里边笑边蹦。

楼云春搂着胥姜,脸颊越来越烫,他扶住她的腰,低声道:“还有最后一件事。”

闻言,胥姜心砰砰直跳,“是什么?”

楼云春深吸一口气,盯着她清润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可以成亲了。”

“成、成亲?”

“你愿意吗?”

“我……”胥姜被接二连三的好消息砸得有些发懵。

楼云春掌心的潮热透过薄衫将她浸染,她只觉得浑身燥热,磕磕巴巴地道:“这这这就成亲?”

见楼云春牢牢盯着自己,满眼期待地等答复,嘴就完全不听使唤了,“也,也不是不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身子便一轻,紧接着整个天地都随她旋转。楼云春毫不掩饰的狂喜将她笼罩,令她抚平慌乱,开怀畅笑起来。

“哎哟,晕了晕了,快放我下来。”

“我没转了。”

楼云春将她放在木榻上,随后蹲到她面前,说道:“答应我了,便不能失悔,等转籍文书下来,我就让母亲来提亲。”

“等等,等等。”胥姜从晕头转向中抓住一丝清明,“得先告知一个重要的人。”

楼云春微愣,随即反应过来,“林夫子?”然后点头道:“好,待休沐之日,我与父亲正式去南山书塾拜访他,征求他的同意。”

“嗯。”当初胥姜答应过林夫子,婚事要过他的眼。如今师父不在,她孤身在京城,林夫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