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祖之道:“先将书拿来我看看。”

胥姜请二人原地稍候,很快便去将书找来了。

袁祖之接过书,借着门外天光翻了翻,这一翻便翻入迷了,“好字。”

楼敬一听,也凑过去看,这一看也看定了,“确实好字。”

两人将各自手中的字抖开来一比照,纷纷觉得自惭形秽,随后各自将字一抛,说不要就不要了。

楼敬叹道:“看了这手字,咱们还有什么比头?”

袁祖之也点头,“境界之差,渺渺千里,老哥,咱们还是练练再比吧。”

胥姜将两幅字捡起来拍了拍,随后逐副细细观赏,楼敬的字朴拙圆融,袁祖之的字锋利钝重,两人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二位先生这样好的字,扔了岂不可惜?儿瞧着倒好,不如便将其留在书肆,院里正好有两个位置可供挂赏。”拿来挂在两仪榻置架左右的墙面上正好。

两人点头,楼敬道:“你若是喜欢便留着吧。”

胥姜喜滋滋地将画收了起来,“谢二位先生赐字。”随后又对袁祖之说道:“对了,那位陆夫子还然儿传话,说让竹春去青槐乡与他见一面。”

“见面?”袁祖之翻书的手一愣,半晌后觉过味儿,心头顿时警钟大作。

不好,有人想挖墙角!

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斩·群贤毕至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读至此句,袁祖之从容了。去便去吧,说不得这是胡煦的造化,青槐乡那可是出大贤的地方,让胡煦去领略一番先贤遗风也好。

心头是这么想,可面上却不是这么回事,楼敬见他脸都快酸成腌梅子了,故意说道:“这陆夫子可是陆家后人,见其字便知其人,必为隐世贤人,竹春好福气啊。”

提起陆夫子,胥姜亦是满脸敬佩,“陆夫子待人慈睦和气,德行又高尚。且书屋中古籍众多,瞧着不少孤本,这还未见面便赠书,竹春往后与他相亲相熟,满屋诗书尽可任其览阅,想想便令人羡慕。”

袁祖之暗自磨牙,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和地来消遣他,可真真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既闻贤名,又怎么不觅贤踪?待竹春考核结束后,我亲自领他去拜访。”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陆夫子,看究竟是什么神仙。

楼敬笑道:“届时可别忘了叫上我。”这种热闹错过了,那可是连觉都要睡不着的。

袁祖之横他一眼,将书合上,不给他看了。

胥姜闷笑,随后对袁祖之说道:“这陆夫子与计先生交好,此时计先生正在后院与杜先生喝茶,先生不如向他打听打听。”

“可是计善老先生?”

“正是。”

“哎哟,怎么不早说。”袁祖之一听抬脚便往院子里去。

楼敬紧随其后。

两人一进院子,顿时热闹起来,袁祖之与楼敬先拜见计善,又同老冤家你来我往的呛了几句,才得空打量起胥姜的小院来。

小而整洁,疏落有致,很是不错。

楼敬一早便注意到了杜回与计善所坐的矮榻,计善见状,如数家珍地与他讲起此榻的奇巧之处,勾得他蠢蠢欲动,巴不得立马也在自家园子里摆上一张。

他问起此榻来历,胥姜一一道来,末了,楼敬让胥姜帮忙转达工匠,请他去府上面会,好堪地势、量尺寸、选材料和定纹样。

胥姜应了,又请二人选座。

二人也选了两仪榻,两仪榻上摆着一张矮几,四人围坐正好。

袁祖之恰巧坐在计善对面,计善见他拿着本书,书皮上的字迹又颇为眼熟,便借过来看。

一看竟是老友抄的《清心经》,顿时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