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都给我吧。”沙贝用来吊汤、干炒,都鲜甜。

“好嘞,这一盆算你三十文。”

胥姜又看了看鱼,鱼倒是个个都肥美,可曹大娘今儿送了她糟鱼,便不用再买了。秋蟹倒是可以要几只,配着曹叔送的薯酒,想必滋味甚美。

“再看看蟹。”

“好嘞,看看蟹!”奎娃子走到最里头的大缸前揭开竹笠,一阵“沙沙”声立时穿进人的耳朵。

胥姜凑近一看,呀,密密麻麻的一缸,再仔细一瞧,个头都挺大。

“这时候的蟹要比中秋前后的瘦,可仍旧鲜甜,还便宜,吃的人也不少,娘子要不也来几只?”

“多少钱一只?”

“母蟹二十,公蟹十五。”

“公、母各来四只,要青壳、圆肚、鲜活的。”

奎娃子赞道:“娘子是行家啊。瞧好吧,我给你逮的保准你满意。”奎娃子拿来一把干草,稳准狠的逮出八只蟹,拿干草利落的一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将蟹五花大绑,齐溜溜的穿成了一串。

“娘子瞧着如何?”

胥姜接过一看,果然个个肉厚膏肥,连大小都一致。

她满意的笑了笑。

“结账!”

第16章 十六斩,邻里烟火

胥姜买的东西多,合计之后,让奎娃子找了一个跑腿,替她送到赵章的马场。自己又去买了些容易储存的咸肉、腌肉、火腿、腊鸡等干货,照例让人送去马场。

直逛到午后,她才逛不动了,去赵章那里牵驴往回走,走的时候,自然又免不了替犟驴买了一捆好草料。

回到书肆,时辰还早,胡煦正在抄书,见她买那么多东西,赶紧过来帮忙。

“东家怎么买这么多?”

“入冬了就多买一些,万一下雪不好出去,那就得饿肚子了。”防范于未然是她常年羁旅养成的习惯。

胡煦看了眼天色,见云层堆积,心道:这雪,说不得就是这一二日的事。

胥姜先把沙贝腾进一个盆里,注水养着,又拿出一个篓子将螃蟹扔里头,才去分整其它的东西。

不一会儿,厨房便被她采买的食材塞得满满当当。

“俗语讲,家里有粮,心头不慌,这下可不慌了。”

胡煦瞧着她如囤粮过冬的老鼠,不禁轻笑出声。

“笑什么?”

“东家可看过一本神鬼志,叫《鬼话》的。”

胥姜也笑,明白过来他是何意,“说我像鼠精?”

真是笑人者人恒笑之。

“《鬼话》一书中,我最喜《鼠》这一篇。”

“为何?”

“鼠相较于其它精怪,既不凶猛、也没有美艳的皮囊,可它却不被人间繁华所迷惑,也不受恶欲所驱使。甘于平凡、容易满足,却绝不会停滞不前,只勤恳地耕耘属于自己的天地,日子过得比谁都认真、踏实。想是连著书之人,也不忍辜负它,所以才给了它全书唯一的一个圆满结局。”

胡煦看向胥姜,眼中有欣赏之意。

胥姜忍俊不禁道:“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老鼠精?”

胡煦不敢看她,“自然……是老鼠精。东家这副样貌,怎会是老鼠精?”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胥姜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素手一挥,“今日加餐!”

两人正说着话,前肆便传来人声,出去一看,原来是隔壁米埔东家,再一看,两人却都笑了。

胥姜笑问:“您来取书,怎地还带只大鹅?”

“哟,胥掌柜在呢?”

米铺东家一见她也在,便将手里的鹅递给她,竹春怕鹅啄她,便想自己去接,哪曾想胥姜伸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