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便替胡煦收了,随后又道:“晚辈替胡煦谢过夫子。”
陆夫子却道:“若他得空,便叫他亲自来谢吧。”
胥姜满脸疑惑。
陆夫子摸了摸诗集,对胥姜行了一礼,胥姜赶紧虚扶一把,说道:“夫子这可是折煞晚辈了。”
“这是替孩子们行的,多谢胥掌柜赠书。”陆夫子无奈一笑,“来我这儿读书的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买不起书,而我也囊中羞涩,只剩下这屋子舍不得卖的先祖典籍,所以只有腆着老脸去找计善帮忙。”
胥姜诚恳道:“前辈们仁德,有道是:上行而下效,晚辈也不过是受其所感罢了。且晚辈是做这行的,本是举手之劳,又算分内之事,夫子不必挂怀。”
心境平和,人情练达,此女子不逊丈夫也。陆夫子满眼赞赏。
眼见屋子里暗下来,胥姜也不多留了,便同陆夫子告辞了,陆夫子送她出门,临走前嘱咐道:“路上小心。”
“好。”胥姜朝他拜别,“晚辈告辞了。”
陆夫子道:“莫要嫌此地偏,往后多来坐坐。”
胥姜微微一笑,“会的。”
她解驴扯缰,朝陆夫子挥挥手,往槐林外走去。
陆夫子见她走远,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字,喃道:“历尽千帆,终归从容。”能一眼堪破他心境的年轻人,没有几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