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这三道菜要费些功夫,剩下的野菜、时蔬无非焯水拌食,或是做羹汤,很快便齐活了。
正要摆饭,一道人影跑进屋,扑进曹大娘怀里,“奶奶,我回来了。”
曹大娘眉开眼笑,忙拍了拍孙儿的背,应道:“好,好,回来正好吃饭。”
陆稹又走到庄氏面前,依恋的喊了声‘娘’,将庄氏喊得眼软心软,再走到胥姜面前叫了声‘姐姐。’
胥姜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将他跟自己比了比,“怎么感觉长高了些?”
庄氏笑道:“是长了点个子,昨日才给他改了衣裳。”
曹家人将他养得很好。
胥姜又问道:“今日功课如何?”
陆稹一板一眼的将林夫子教的道理文章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听得曹大娘和庄氏直发晕。胥姜耐心听完,又考了他两个问题,他都一一作答,且答得很有条理。
胥姜夸赞道:“答得很好。”
陆稹有些自得,“今日老师也夸我了。”
曹大娘过来拍拍他的脑袋,催促道:“快洗手去,然后再叫你爷他们吃饭。”
陆稹应了声‘好’,随后跑去打水,乖乖端到外院,招呼做活儿的几人一起洗。
胥姜趴着曹大娘的肩膀,打趣道:“吃味儿了?”
曹大娘拍了她一记,笑骂,“没个正经。”
尘烟渐歇处,青瓦小人家,笑酬座上客,饮尽满天霞。
日尽西山,风起云岚。酒足饭饱之后,胥姜与楼云春顶着满脸红霞,辞别曹家人,牵着驴、马隐入冥冥暮色。
胥姜提议道:“咱们走会儿?”在曹家人的热情款待中,两人吃得喝得都不少,走一走全当消食。
楼云春点头,“嗯。”
胥姜瞧他脸上浸着酒意,步子也放得缓慢,不由得笑了。
楼云春听见笑声,转头问道:“笑,什么?”
“笑某个醉猫。”
方才在席上,楼云春贪嘴,喝了不少米酒,此时酒劲上来,瞧着有些呆傻。
胥姜朝他挨近半步,小声问道:“可还走得?要不要扶?”
楼云春定定瞧了她半晌,然后伸出手。
胥姜接住他的手,他还没来得及握稳,便被她牵来搭在了驴脖子上。他愣了片刻,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在衣襟上使劲擦了擦。
驴也甩甩脖子,嫌弃地朝旁边挪了两步。
胥姜哈哈大笑。
楼云春闷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将她拉过来,紧紧握住。
两人相携走出巷子,才骑上驴马,慢慢悠悠地往永和坊去。
回到书肆,楼云春酒意已退,两人安顿好驴马,着手清理柜台中的杂物。
明日要送木榻过来,得先将东西都归置好,才不会丢了东西,乱了分寸。
这一清理,动了装有胥姜画像的箱子,某人又翻起旧账,将胥姜嘴皮都啃麻了。
只是这画实难处置,放在肆里惹人吃醋,还回去又冒犯,倒不好安置。
胡煦一手丹青妙笔,将胥姜描得十分传神,还回去让他人日日看着心上人,楼云春想想便更觉不是滋味。
最后胥姜提议道:“不如你替我保管?”
楼云春想了想,答应了。
不过那副香山白肋图,胥姜没让他收走,留着喜庆又好看。
对此,楼云春倒并未言语,只是在几日后送来一副亲手绘的《春耕图》,让胥姜挂在了肆里最显眼的位置。不过这都是后话。
两人收拾好杂物,倚坐叙闲,谈及今日那场鉴书大会,胥姜便止不住笑。
“经此一事,继圣书局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随后又问,“过后会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