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姜眼尖,看见他手里攥着像是蒜瓣葱头一类的东西,顿时无语。
罗晏差点将护栏锤烂,他冷笑道,“周善才,你何必惺惺作态,这才鉴了二十个,焉知别的没有造假?”
胡煦不由得叹气,“如此一说,像是故意找茬刁难似的。”随后想了想又补道:“不过也没错,他确实是来找茬的。”
果然,人群中有人看不过眼,开始替继圣打抱不平。
“你自己开的鉴书会,自己找的人,却一本假的都没验出来,却还这般强词夺理,咄咄逼人,我看你就是看继圣书局眼红,故意设局刁难!”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纷纷附和。
树下几人却很讶异,这几句话的水准可不像是出自纯粹的看客之口,且胥姜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恰好,那人又说话了,“继圣书局作为京城第一书局,卖出的书何止这百本千本,难不成每本都要验一验,你才肯罢休么?”
胥姜顺着这一嗓子寻去,哟,果然是老熟人冯杪。看他穿着打扮光鲜亮丽,想来上次因在东山替周槐解围,得了不少好处。
冯杪几句话,将周围的看客煽动得群情激奋,纷纷指责罗晏心怀不轨,故意刁难。
自己设的局,却将自己套进去了,罗晏百口莫辩,见周善才假模假式的样子,恨不得将围栏拆下来砸死他。
周善才看时机差不多了,随后又借拱手作礼之机,又拿蒜抹了抹眼睛,老泪纵横地对众人说道:“周某人多谢各位义士替我主持公道。”
随即获得一片安慰之语。
他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嗓,提气朗声道:“诸位,我继圣书局做买卖向来童叟无欺,如今被半斗山欺上门来,恶意构陷,说我造假参假,欲坏我名声。若非我行的正,坐得端,今日便要栽在他手里了,好在各位鉴官火眼金睛,替我证明了清白,也幸遇各位看官明辨是非,这才让我逃过一劫。此事我不会就此作罢,我定会告到官府,去公堂上求县令大人做主,还我公道。”
被欺童子曾追不由得低声骂道:“好意思说童叟无欺,可真不要脸。”
被欺老叟袁祖之对此嗤之以鼻。
周善才抬头望向主簿,朝他拱手一拜,“主簿大人,今日之事,有您全程见证,还请您作为证人替小人分辨一二。”
主簿点头。 罗晏瞪了他一眼,他也只能面露无奈摇头。
胡煦道叹道,“好一招釜底抽薪,看来此事是半斗山栽了。”
胥姜接道:“毕竟统管书行多年,其手段心术自是一流,又怎会束手就擒。”
“难不成就眼睁睁看着他颠倒黑白,蒙混过关?”曾追愤愤不平道:“且若此次他若赢了,过后再想揭露其造假之事,便更难了。”
袁祖之终于开口了,“我看未必。”
三人皆疑惑地看向他,正要问,却忽听得远方传来一声高喝。
“且慢!我们还有书要验!”
此一声喝,石破天惊。
只见为首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领着十几人往这边跑了过来。
周善才身旁那胖管事脸色顿变,随后贴在周善才耳边说了什么,连带着周善才的神色也变了,他立即吩咐侍从将人拦下。
可拦得了人,却拦不了声音,那名锦衣公子举着手里的一套书不住的喊:“我要验书!我在继圣书局买到掺假的书,我要验书!”
跟在他身后的人也纷纷举起手中书籍,喊道:“我们要验书!继圣书局伪造孤本,骗取钱财,被发现之后,恫吓买主,并拒绝退款,还请大家替我们主持公道!”
胥姜惊讶道:“这群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胥掌柜!”
一道声音自胥姜背后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