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春端起酒盏,手微微发颤,胥姜见了接过酒盏,喂给他喝,一边喂一边叹气,“柴够烧便好,劈那么多做什么,伤了力,明日肩膀该疼了。”
一盏酒被楼云春磨磨蹭蹭地喝完,最后抿了抿唇,有些意犹未尽。
胥姜干脆给他将筷子换成了勺,怕他夹不住菜。
“想先吃哪道?”
“饼。”胥姜给他布菜,楼云春尝了一口,抬头道:“你也吃。”
胥姜微笑,“好。”
待满桌鲜香被二人一筷一勺的分食干净,夜已深沉。
科考将至,楼敬要辅理科考事宜,楼云春少不了要帮忙,也不好久留。
收整好碗筷后,楼云春去解马,胥姜提着食盒跟在后头,将他送至院外。
楼云春踩镫上马后,胥姜把食盒递给楼云春,嘱咐道:“替我给楼先生和夫人告声安好。”
“嗯。”楼云春接过食盒,却迟迟不走。
“怎么了?”
“有东西想给你。”
“什么?”
“手伸过来。”
胥姜抬头,乖乖伸出手,楼云春握住,顺势将人拉过去,俯身在那软唇上碰了碰。
“走了。”
含笑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待胥姜回神,只来得及捉到檐角风灯下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唇上火热,面上滚烫,最后捂脸,悄悄合上了房门,生怕将夜色也羞着了。
楼云春回府,府门却久叩不开,小厮在门内为难道:“少爷,并非我不想给你开门,而是老爷有吩咐,让你今夜在外头思过。”
思过?楼云春沉默片刻,叩门道:“你替我将一样东西递给他,再来回话。”
“什么东西?”小厮将门启开一道逢偷瞄,却见一只食盒凑到了眼前。他看清食盒上熟悉的纹样,连忙开门接过,“少爷你等着,我这就给老爷送去。”
小厮接过食盒,又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楼云春站在门外等,没过多久,门内传来小厮轻快的脚步声。
“少爷,老爷让你去书房等他,说是让你过会儿帮忙整理卷宗。”小厮拉开门,却见自家少爷魂儿飘在半空中,兀自发呆,“少爷?”
楼云春这才回神,抬脚跨进门,“知道了。”
楼宅内院,暖房里,楼敬盛了一碗茵陈粥,笑眯眯地递给楼夫人,“夫人,尝尝这头茬茵陈鲜不鲜。”
楼夫人接过,先小心尝了一口,随后一勺接一勺将整碗粥都吃完了。
“如何?”
她点点头,“好吃。”
楼敬又夹了块饼给她,“再尝尝这饼,瞧着也香。”
楼夫人吃了一小块便吃不下了,“饱了,你吃吧。”她胃口不大,又已经用过晚膳了,方才那碗粥下肚,便有些发撑,再吃怕夜里睡不踏实。
见她真用不下了,楼敬这才给自己添了碗粥,慢慢悠悠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道:“胥娘子的手艺真没话说,简单小食,也能做得有滋有味。”
说起胥姜,楼夫人脸上浮起几分柔和,“她手艺一向很好。”
每逢节气胥姜送来的节礼,只要是吃食,都很和她与楼敬的胃口,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
想着自家逆子时常去蹭饭,楼敬心头不禁酸溜溜,这臭小子比他有口福。同时又觉得欣慰,这孤鹜终于动了凡心,知道找伴儿筑巢了。
楼敬叹道:“也幸得是她,若不然咱们家这小子,怕是要孤独终老了。”
楼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内疚,这个儿子太像她,她因家中变故自幼被养在观里,修成了一副冷淡心肠,若非遇上楼敬,这一生也是留伴青灯,于观中孤老。
与楼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