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过来了。今早送节礼,她寻着住址也送了一份到计善府上,顺道让守门小厮带话,告诉他那几套书已经誊抄好,静待勘验。
不曾想他这般等不及,这就来了。
“计先生,喜乐安康。”
“胥掌柜同贺。”计善递过节礼,打量起她的小摊儿来,随后拿起一册笺谱翻了翻,赞道:“倒是风雅。”
胥姜扫了树下的石桌石凳,又拿来两个软垫请他落座。
“树下清谈、品茶,也算一桩雅事。”
胥姜搬出一只小火炉,烧水泡橘红茶。橘红润肺、理气,这过年鱼肉荤腥吃得太多,脾胃难免受累,此茶消食、化酒,温保脏腑,此时饮来最合时宜。
眼下煮的,是胥姜在千金坊抓的正宗辨州橘红,肉少、皮厚,气味芳香,可煮茶直饮,亦可加石蜜、梨熬汤。
楼云春家的梨早被她吃完,此时只有煮茶直饮,胥姜将头盏茶奉给计善,才给自己泡了一盏。
计善这些日子正有些肺热,一碗橘红茶下去,气顺咳平,胸口倒是舒坦不少。
“胥掌柜看着年轻,倒是懂得养生。”
“先生谬赞,儿哪里懂得养生,只是从前四处奔走,身子总有难熬的时候,久而久之便知道防范了。”毕竟生病不止耽误行程,还耗费银钱。
几句言语,几多风雨。
计善打量胥姜两眼,又朝她书肆中望了望,问道:“不是说书已经誊抄好了么?怎不拿来我看?”
胥姜起身,“您安坐,这便去给您拿。”
计善给自己续了盏橘红,只觉得胥姜此人虽年轻,行事却老练周到,又不显油滑,让他难得的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胥姜自肆里将毛本与抄本都取了来,让计善对比勘验。
计善一比较,见二者字迹同出一脉,便知胥姜没有捏造来历。再看其内容,也字字精准,没有半点错漏与污迹,心头满意了八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