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春书肆”四个大字。
竟然是间书肆?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整得跟招摇撞骗的算命摊子似的。
四邻甚是不解,谁吃撑了没事做,来这犄角旮旯的地儿开书肆?银子多得没地撒了?
“这位兄弟,敢问您可是这书肆的东家?”一人忍不住问道。
那汉子闻言回头,一副打趣的神色,反问道:“俺瞧着像东家?”
确实不像。
问话的人顿时语塞,随后又见那汉子指着众人身后街道上懒散走来的一道身影说道:“那才是东家。”
众人回头,看清楚来人后,不约而同的腹诽这看着就像东家了?
那分明是一名女子,年约二十,却不似寻常女子家梳发、描妆、着裙,只素着脸,穿一身半新不旧的酂白交领素褂,将一把长发高高竖起,作男子装束。
说是作男子装束,却又不刻意掩饰自己的身段,教人一眼便能瞧出性别,颇有些南朝女子的素净清雅。
大盛囊括万千气象,装得下热辣的胡姬,装的下碧眼金发的番邦人,自然也装得下一个浅淡得近乎由墨线描出的女子。
所以,众人对她这副打扮倒没觉得多奇异,就是无法将她这弱女子同书肆东家挂钩。
“兄弟莫不是在说笑?这是你们东家?怕是出来乔装游玩的哪家小姐吧?”
那汉子却哈哈大笑,拍胸脯道:“货真价实,她才是正主。”
待到人走近了,见众人都盯着自己瞧,那女子微微整了整衣衫,扬起脸冲众人从容一拜。
盈盈笑道:“诸位好,晚辈胥姜,是这斩春书肆的掌柜,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日后还请多关照。”
众人见她落落大方,又和气可亲,好感顿生,纷纷回礼贺喜。
那先前问话的人怕她不懂行市,好心提醒道:“小娘子,按说你书肆这刚开张,有些话不该说,可你开书肆选的这地儿……实在不太好呀,那无良房主可是没将实情同你明说?”
胥姜扬唇谢道:“有劳这位先生挂心了,只是房主实诚,早已将此地行市说得一清二楚,对我并无欺瞒,可莫要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