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去帮人裱褙回来,久等久等。”

这些客人都是街坊邻居,年节下都是来买纸笔回去写斗方、对联的,也有来请她代写的。

胥姜先给买纸墨的几位裁纸找墨,又请剩下的两位客人搭手,一起在门前支了摊子,替他们写对联、斗方。

写好后,问他们要不要灯笼,他们一看驴身上那堆,连连摆手,扔下钱跑了。

胥姜哭笑不得。

她将那堆灯笼取下来,挨个挨个的看,见有的还能补救,便提笔来改,反正都开了墨,也是顺手的事。

经她改动,倒还真赠出去不少,留下几个实在不能看的,索性挂在后院驴棚,反正蠢驴喜欢,便让它瞧个够。

待到傍晚没人来写对联斗方了,胥姜才收了摊子,整理昨日吴清窗让人送来的板子。

此次刻板的印纸,胥姜与二位掌柜商量好了,由她自己来写。一来她不另收誊抄费,能省不少本钱,二是她刻体还能入两位掌柜的眼,便不想再去麻烦林夫子。

他家里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楼云春今日不来了,楼家有客,他得陪同。胥姜早早锁了门,给自己简单煮了碗汤饼,又给月奴炖了条鲫鱼。待一人一猫都吃饱后,才掌灯裁纸,着手抄雕版的印纸。

她抄印纸,通常用刻体,刻体与她寻常所用字体不同。

她平常所用字体承于她师父,师父清朗飘逸,刻体则自小仿木悔生,木悔生端正朴拙。随着年岁增长,她逐渐融合其二人章法,倒自成一格了。

她所成刻体,古朴流丽,与《王仲公文集》倒也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