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城郊那座农舍,我也是督建之一。”建那座农舍时正值夏日,楼敬嫌热,除了偶尔去瞧一眼进度,其余时候都是叫楼云春去守的。

胥姜拍手,“那可好!咱们明日便去买料。”随后又想了想说:“以保万全,我还是得找曹叔请教请教,请他画个图什么的。瞧着日子还有几场雪,若建得不牢实,一时压塌将这蠢驴压死,怕是它奔到阴曹地府了,也要蹦起来踹我两脚。”

驴子喷了喷鼻息,表示赞同。

“好。”楼云春点头,随后伸手晃了晃驴棚的柱子,却不想晃下一阵灰尘,扑了两人一身。

“呸呸呸!”灰尘吃进了嘴里,胥姜赶紧往外吐。楼云春也是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更休说那一马一驴,早已被灰尘裹得变了个颜色。

楼云春的马抖了抖,将身上的灰都抖到了驴身上,驴又不干了,嚎得震天响。

“哎哟,别管了,先去烧水洗洗。”

胥姜说完便往厨房跑去,楼云春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给她掸灰。

第76章 七十六斩,橙红橘绿

胥姜第二日给林夫人做的汤饭。先将菹菜和姜蒜炒香,注水炖煮,煮出菹菜的酸味后,将残渣滤尽,撇去油星,只余汤汁。

再加入大豆黄卷、猪肝、黄花菜、干菇片和一枚白水鸽子蛋炖煮,当菜煮至七分熟,便放入煮好的米饭与少许清盐,煮至汤汁收缩浓稠。最后搁几片葵菜嫩叶,烫煮片刻,离火起锅。

菹菜开胃去腥,大豆黄卷提鲜,猪肝养血健脾,鸽子蛋温补,各取一效,炉融一锅,既滋补又易克化,很适合林夫人。

雾簇朝霞,纱拢轻霜,一道瘦削身影提着食盒,自晨光中脱出,步履轻盈地来到南山书塾。

左邻右舍犹自酣睡,书塾已诗韵郎朗,胥姜压着脚步声,穿庭过户来到后院。

林红锄也起了,正在院子里生火熬药,一见她来,便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婶婶醒了么?”

“还没,母亲近来觉重,估摸着还得睡会儿。”林红锄又好奇问道:“今日做的什么?”

“汤饭,此时烫嘴,等婶婶醒来吃正合适,吃不完以滚水保着,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盛。”说完胥姜又问:“昨夜还吐么?”

林红锄答道:“没再吐了。”

“那就好,今日试试这汤饭,仍是少吃多餐,看能不能克化。”

“好,我记下了。”

交代完,胥姜笑问:“给烟烟的信可写好了?”

“写好了,我这便去拿。”林红锄放了食盒,去自己屋里拿信,不一会儿便折回,将信交给胥姜,郑重其事地道:“麻烦姐姐交给曾追,请他替我转呈。”

胥姜瞧着信封上写着‘烟烟亲启’几字,笑道:“放心吧,等曾追来肆里,便托他带去袁府。”

林红锄又道:“替我谢谢他。”

“知道了。”胥姜揪了揪她的脸,问:“不耽搁你熬药,我去门口等陆稹。”

“姐姐怎知他还没来?”

“傻丫头,坊门才开多会儿?他住在寿康坊,哪里能来这么早?”

林红锄拍拍脑袋,“忘了,姐姐快去吧,我给母亲熬药。”

“记得让婶婶先吃汤饭再喝药。”

“省得了。”

叮嘱完小妮子,胥姜来到门前等陆稹,没等多久,曹叔便骑马送他来了。

陆稹远远看见胥姜便同她招手,欢喜道:“姐姐。”

“来啦。”

“姐姐是在等我吗?”

“嗯。”

胥姜上前将他自马背上抱下来,又替他理了理衣裳,对他说:“赶紧进去吧,晨读已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