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好。”胥姜欣然应了,汪掌柜收麦,她可以收书,好些耕读之家的藏书也十分丰富,可谓一举两得。

“哎哟,光顾着说话,锅里还烧着呢。”

待汪掌柜将面饼全部烙好,米酒也温烫了,三人闲坐喝酒吃饼。

两杯酒下肚,也没能压住汪掌柜的好奇心,他问道:“胥娘子,今日那马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对此事,楼云春也好奇,可他想等胥姜自己说,她便要不愿提,他便不问。眼下汪掌柜骤然问起,他怕她不高兴,便直盯着她看。

有情人之间注重细枝末节,汪掌柜却没太多顾虑,人就是要活得粗糙些,才耐得住风吹雨打。

“那马奴口口声声让你替他赎身,他是你何人?”他半道才来,不清楚前因后果。

胥姜苦笑,“这原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平日里没人问起,便不想提罢了。”

她转头看了楼云春一眼,楼云春会意,喂了她一杯酒,趁着酒意,胥姜才缓缓讲起马十二的来历。

“他如今名唤马十二,被卖与马帮伙头前,唤作胥十二,是胥家的仆从。”

汪掌柜道:“那说起来,与你也算同族。”

胥姜摇头,“我与他并非同族,他非胥家家生的仆人,我亦非胥家骨肉,我与他本不相干。我本弃女,是师父自一片姜地里将我捡回来的,所以取名为胥姜。”

见她平静地说起自己的身世,楼云春却觉得心中刺痛。汪掌柜也不禁唏嘘,他膝下育有一女,宝贝似的,难以想象要怎样冷血无情才能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被师父捡回去后,族里一直反对,可师父执意留下了我,并将我认作义女,落籍在他名下。我师父名唤胥渊,字折云,族中行六,幼时父母并丧,唯有胥十二与他为伴,后来捡了我,才有了亲人。”

“他不是有族人吗?”

“族人?”胥姜冷笑,“并不是同在一个族谱上的都叫亲人。我师父年少失怙失恃,父母所留之家产尽数被族人侵吞,唯保下一座旧宅栖身。便是这样,他们还贪心不足,时不时来劫掠财物。”

汪掌柜恨道:“欺凌同族弱孤,简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