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马十二,正要上前将其赶走,胥姜却先他一步跨出肆门,走到马十二面前。

“我能救你。”马十二眼睛一亮,正要拜谢,却又听她说:“可我不想救你。”

马十二顿时僵住,随后急道:“咱们曾为同族,同族有难,怎可见死不救?”

“这话从你嘴里说来倒是好笑,且不说当年的胥十二只是胥家的一个仆从,便是胥家族人,又与我胥姜有何干系?你莫不是忘了?我与师父早已从胥家族谱除名,如今我更是独户,与胥家无一丝一毫牵扯。”

“即便算不得同族,可我伺候五爷这么多年,旧情总有几分。便是看在这几分旧情与五爷的份儿上,也请你救救我,别让我这死在马棚里。”

胥姜声音骤冷,“你不配提我师父,若不是你卖主求荣,我师父又怎会落得那般结局?”

马十二脸上闪过几丝心虚,结巴道:“我、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他们逼迫于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又想着他们与五爷是同宗兄弟,哪知他们会下那等狠手。”

胥姜一摆手,“我不想听你狡辩,也不想重提旧事。那日在西市我便告诉过你,我不想见与胥家有关的任何人,更不管你们是死是活。我警告你,赶紧离开,不然便报官,告你个私逃之罪。”

说完,她转身就要进屋,可马十二哪啃让她走?便扑上去抓住她的衣摆,“胥姜,你不想见我可以,只要你替我赎身,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我发誓。”

楼云春上前踹开他的手,将胥姜拉到一旁。

“背信弃义之人,其誓不可信。”胥姜冲他讽刺一笑,“或许你如今落得这般境地,便是违背誓言的下场。”

马十二还要纠缠,却听远远传来一声咒骂。

“马十二,你竟敢逃跑?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马十二闻声一抖,慌忙起身要朝书肆里窜,楼云春却移步将门挡住,没让他进门。他犹如见了猫的耗子,手脚都在发抖,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抓住楼云春便往他身后钻。

楼云春提着他的衣领,将他甩了出去。

胥姜寻声一看,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骑着一匹马朝这边奔来。他手持马鞭,怒气腾腾,行至肆前,马都还未停脚,便劈头盖脸的给刚爬起来的马十二一顿鞭子,直将马十二抽得惨叫连连。

这番动静,将左邻右舍与路上行人都引了过来,楼云春见状,上前喝道:“住手。”

那汉子一见楼云春,竟不怵,反而冲他骂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老子管教逃奴,轮不到你插手,一边呆着去。”

马十二趁机跑到楼云春身后,控诉道:“你们看见了,他平日便是这般待我的。”又再次朝胥姜跪下,恳求道:“胥姜,求你救我,他真的会打死我的。”说完又跪下朝胥姜磕头。

围观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汪掌柜听见动静也出来瞧热闹,一看是胥姜门前的热闹,以为又是来闹事的,便赶紧跑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胥姜冲他摇摇头,还未说话,那汉子便指着胥姜道:“好啊,原来是你拐带我的马仆。”

说着,他从马上翻下来,上前将马十二踹到了一边,怒道:“今日你得给个说法,否则咱们便去见官!”

汪掌柜乐了,“见什么官,官便在你眼前站着呢。”

那汉子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

胥姜给汪掌柜递了个眼色,汪掌柜立即噤声,她又朝楼云春摇了摇头,阻止他过来。

这不是什么大事,她可以应付,围观者这么多,她不想将楼云春扯进来,以免引起非议。

胥姜对汉子问道:“想必您就是马帮的伙头吧?”

伙头粗声粗气说:“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