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孤勾了勾嘴角,将茶水饮尽,‘嘭’地搁到桌子上。

“罢了,都是一场徒劳。”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唱,“一盏浮沉,几多风雨,向谁去,此身终无系。”

又嗟叹:“再熬一熬,这辈子就过去了。”

见他摇摇晃晃,似要仙去,胥姜叫住了他:“公子,留步。”

江孤倚门挥手,抬脚跨出门外,“我没带钱,茶水记账。”

“我有法子帮你出集子。”

江孤脚被门槛一绊,一头朝门外栽去。

“哎哟,天老爷!”林红锄惊呼一声,赶紧跑过去看。

随后对呆滞地胥姜喊道:“东家,他昏死过去了!”喊完又拍腿说:“完了,真讹上咱们了。”

胥姜赶紧上前,见那江孤伏趴在地,赶紧招呼林红锄一起将他又拖回书肆,又叫她去请陈大夫来。

林红锄‘哎’了一声,飞快地去了。

胥姜探了探江孤的鼻息,松了口气,没死在她肆里就好。

不一会儿,林红锄便带着陈大夫来了。

陈大夫为江孤望相、切脉,又掰看了眼、耳、鼻、舌,最后摸了摸他额头上的大包,断诊道:“撞晕过去了,加上酗酒导致的脾胃损耗和受凉导致的气弱体虚,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林红锄问道:“那他不会死吧?”

“暂且不会,不过再这般糟蹋身子,也是迟早的事。”陈大夫对林红锄道:“去铺子里找药童将拔火罐的器具送来。”

林红锄风风火火地又去了。

陈大夫又对胥姜说道:“我要替他施针,你在此不便,先出去守着,待会药童到了,直接叫他进来便是。”

胥姜只好裹紧衣裳,去门外守着。

很快,林红锄便带着药童来了,两人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胥姜赶紧让药童进去,随后给林红锄拍背。

“可给咱们小锄头累坏了。”

林红锄平复气息,往里头偷看了一眼,又立刻缩了回来。

担忧道:“他该不会赖上咱们吧?”

胥姜皱眉,“不能吧。”

“听曾追说得跟精怪似的,怎这般孱弱?”

“你还小,不懂。”

“哦。”

常年混迹平康坊,浸在酒色之中,能不弱嘛。

两人在门口吹了半天风,药童才出来喊她们,说好了。

两人进去一看,江孤除了那张脸还能看外,脖子以下都揪了沙,红艳艳一片,看得她俩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颈。

陈大夫下手可真狠,看着就疼。

药童又伺候了笔墨纸砚给陈大夫写方子,“过会儿我让药童抓药来伺候着,你们二人别沾,待人醒了,找辆马车打哪儿来的送回哪儿去。”

胥姜见陈大夫处处替她二人考虑,心头感激,“我省得的,麻烦您了,陈大夫。”

陈大夫写好方子,等药童回去抓来药,熬上了,才回千金堂去坐诊去了。

胥姜找了张薄毯给江孤盖上。在门口喝了大半天的风,她觉着身上凉飕飕地,又有些饿,便叫林红锄远远守着江孤,自己进厨房熬粥去了。

熬的是山药瘦肉粥,将山药、瘦肉切丁,肉丁以木薯粉腌制备用。

生火架砂锅,注清水加姜片与少许清油,水沸后下米。煮到米粒爆花,加入山药,待山药熟透,便将其与粥,加盐搅拌粘稠。最后下肉丁,肉丁熟后,即可撒上葱花起锅。

“好香!”一旁熬药的药童直咽口水。

林红锄闻着味儿进来,绕着锅打转,月奴也饿得直抱着她的腿叫唤。

“拿碗,盛粥。”

胥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