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艾和黄柏还有点,先将就着熏,正好驱潮。”

“知道了。”林红锄搬出一只大炉子,将陈艾和黄柏都倒了进去。

烟一起,将月奴熏得满屋跑,最后钻进后院驴棚,跟犟驴抢窝去了。

胥姜也被熏得待不住,直往门外跑,“你怎么点了这么多?”

林红锄泪水长流,“瞧着没多少就全倒了。”

“像是潮了。”

胥姜赶紧进屋将炉子搬出来,这受潮的艾草和黄柏熏了,会有股不好闻的烟味。

汪掌柜远远瞧见了,便朝这边溜达过来了,笑嘻嘻问道:“胥掌柜,准备做熏肉么?”

胥姜无言片刻,随后干笑道:“准备熏熏屋子,谁承想这熏料受潮了,烟大了些。”

“我看这烟正好,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做熏肉,不如你家也做点?”说完又带点炫耀的心思说道:“我家娘子今年也做了不少,味道好着呢。”

“嫂嫂手艺一向好。”胥姜夸了句,遥遥望向远处,果然家家户户里都腾起了一片青烟。随着青烟飘散的,还有香料淡淡的酵香,“好香。”

这些日子她闷在书肆里,倒错过了这时节好景。

“年年大雪节气都如此,瞧着你们也没做,我过会儿给你们拿两块过来,这天冷,用来炖锅子吃着热乎着呢。”

胥姜笑道:“那我便不客气啦。”

“就怕你客气。”汪掌柜说完便回去拿肉了。

林红锄幽幽叹了口气,低声道:“往年母亲也会做,今年父亲怕她劳苦,便不让做了。”

说着她笑了笑,“母亲做的熏肉也好吃。”

只是明年这个时候怕也吃不到了。

胥姜将她揽进怀里拍了拍,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曾追却骑着驴朝这边来了。

他见两人站在门口,远远的就朝她们挥手,“胥娘子,小锄头,我给你们送熏肉来啦!”

林红锄立即瞪眼,“我没名字么?瞎喊什么。”

曾追‘嘿嘿’一笑,从驴背上跳下来,然后又取下四五块熏肉递给林红锄,“这京城的熏肉总是淡盐淡味的,吃着不爽快。给,尝尝我这蜀州第一熏肉,保准你吃一回想二回。”

“哪来的狂生。”汪掌柜提着熏肉过来,正好衔到他这么一句,立马不服气了,“什么叫京城的熏肉淡盐淡味?你那熏肉有多好?拿来咱们比一比。”

“比呀。”曾追可不怕比,他的文章不怕比,做的熏肉也不怕比。说完又从林红锄手里将熏肉抢回去,朝汪掌柜脸前一凑,“说吧,怎么比。”

汪掌柜哼道:“还能怎么比,自然是煮着吃啊。”

胥姜盯着那熏肉看了半晌,问道:“这肉你做的?”

曾追侧头看她,“对呀,不然还有谁?”

“你不是住在杜先生府上么?”

“恩,就在他府上做的,用来熏肉的柏枝和柑橘叶还是在他院子里砍的。”

“他怎么还没打死你。”

“本来要打死的,后来吃了肉,就不打了。”

胥姜扶额,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汪掌柜盯着眼前的熏肉,只觉得香气扑鼻,咽了咽口水,“不是要比吗?”

胥姜见他那馋样,便知道他哪还有心思比,纯粹就是想吃。

“比。”曾追对胥姜道:“胥娘子,借你厨房一用。”

林红锄惊异地盯着他,“你自己煮?”

“当然是自己煮,不自己煮,一路来早就饿死了。”

“走走走,别瞎聊了。”汪掌柜逮着曾追熟门熟路的钻进厨房。

胥姜与林红锄继续洒扫,待将里外都收拾妥帖了,一股浓郁的肉香便从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