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毕竟是太后,在后宫这么多年,没点接受能力也混不到今天。她慈眉善目地打量了方景秋一会儿,便语重心长地和我说:“晔儿,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不知道方景秋脸上是长了朵花还是怎么着,好像天生就讨长辈的喜欢,我爹宝贝他,太后也宝贝他。
其实理智上能理解,别人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比自家的要顺眼些,更何况这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优秀模范。就是情感上嘛……这一老一少说得热烈,我站旁边似乎是个多余的了。
说得再热烈投缘也不过是些家常话,左右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爱问的一些东西,就算是贵为太后也逃不开。我见没我插嘴的份,便坦然走神,去看方景秋。
方景秋这人向来坐有坐像站有站相,无论怎样都显得腰背挺拔,好像千斤重的担子也压不垮他。朝他腰后看去,就能发现他腰身窄,衣服勾勒出来相当赏心悦目。我恍惚中倒觉得他该是在殿前奏对,挥斥方遒。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沈腰潘鬓。
似乎一伸手就能揽个满怀。
打住,不能细想,再想就危险了。
我掩饰性地一低头,很是崩溃:我到底是怎么从铁血直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啊?!
直到从宫中出来,我还是没有缓过神,除了喝酒那次,我自认没主动对方景秋有过什么轻薄之举,这几日虽然说是关系缓和密切了不少,但仍保持着盖着被子纯聊天的优良作风。
他剖白了他的脆弱,我对他一定是保护欲更多,除此之外,没有更多想法。
毕竟对方是个男人,更何况还是贺封对其有意思的男人……妈的,怎么又想到贺封了。
20
宴春楼的事理论上不怨贺封,可我的确觉得再看见他未免尴尬,于是采取了破罐子破摔的行动冷着,不搭理他。我以为但凡他想起那天他做了什么,都不会主动来找我,然而以为的不一定就是肯定,第二天他就来了,幸好我提前叮嘱了上下整个侯府,要是贺小将军来访,就说我不在,把他挡回去。
如此躲了三四天,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俗语果然不错,贺封这厮竟就专门守在侯府门口等我了,大有不见我不罢休的精神。
我一路暗暗求神拜佛,各路神仙保佑,千万别遇见贺封。然而天不遂人愿,贺封果然就候在那儿,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们的车。
硬着头皮下车,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贺封看见我扶着方景秋的手,冷笑一声:“我记得年末礼部事务繁多,今天还有人抱怨礼部人手不够,方主事倒是有闲心。”
是了,方景秋虽然为男妻,但人家堂堂丞相之子,凭本事正儿八经的进士,总不能因为嫁了我就荒废事业。虽然朝堂上因为这件事而弹劾我爹和丞相的折子都足够把我埋了,可绝不耽搁方景秋在礼部的供职。
我听着贺封的言语像是醋意大发,不知道是撞了哪门子的邪,就因为我扶了一下方景秋的手?未免也太要爱情不要兄弟了。我有点不爽,又因为想早点摆脱这位大爷,只好姑且先把手缩了回去。
方景秋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全然不知贺封对他有意的样子:“承蒙贺小将军关心,在下今日休沐,有闲陪伴家人罢了。”
这可是句大实话,刚刚贺封明显是挤兑人。
贺封却好像是听着更为不爽了,视线看向我,硬梆梆地说:“子晔,我又要去辽东了。”
北边近来多动荡,我只知道的,可贺封这不是才回来吗?朝中有资历的将领不少,怎么又是他?
我一时有些愣怔:“怎么又要去?”
贺封苦笑:“我也没想到……所以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了,别总是躲着我。”
方景秋含笑看我:“夫君怎么总是和旁人有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