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此时,我看着半褪衣衫让医师上药的贺封,心里很复杂。
所以说,什么事情还是不要“以为”的好。
昨天才说这人轻易不难受,今天就因为制服受惊马匹而受伤,背后擦伤一大片,嘶,惨不忍睹。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比他身上的伤还要更加惨不忍睹,于是不是我安慰伤患,反而是伤患安慰我。
贺封说:“没事,小伤。”
看我不说话,他又让医师把剩下的药放桌上,人先回去,然后转向我:“你来帮我涂吧?”
这事我还是能干的,只是刚碰上他的伤,他就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是忍着没喊痛,但是成功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太没轻重。我有点惊疑:“有这么痛?”以前他受伤也曾给他上过药,没见他反应这么大过呀。
贺封就说,这药特制的,不留疤。刚刚大夫在的时候就疼得要命了,一直绷着,不好意思喊疼。
我有点无语,这是年岁越长越臭美了?走街上又不会让你袒胸露肩的,何苦受这罪。
贺封撇嘴:“这不是……怕吓着你吗。”
“我像是会被这点伤吓着的?”我本想嗤笑,忽然之间心念电转,福至心灵道,“等会儿,你不会是怕我嫌弃你吧?”
这厮被我戳破心事,一下子直起身子扭头望我,差点没把我手上的药洒地上:“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我哪里敢嫌弃您,”我示意他冷静,先等我把药上完再说,“我看着心疼呢。”说完往他肩上亲了一口。
贺封这下才安分下来,等着我上完药。
裹好纱布后穿衣,他突然问:“当真心疼我?”
“哪能不心疼啊,”我收拾器具,“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心没肺?”
他的头轻轻抵住我的肩:“那倒不是……就是感觉,你还可以更心疼我一点。”
79
知府带着家人来慰劳将士,其中小女儿最为活泼俏丽,跟在兄长后东瞧西看,每一样都似乎觉出了新鲜。她应该是一早就听过贺封的事迹,贺封甫一露面,就被小姑娘缠上了。
以上都是那天贺封派着跟我的那个小兵说的。
这天我照例去镇上办事,回来后就看见贺封与她相谈甚欢的场景。
青年低头看着少女,眉目含笑,少女身着鹅黄衣裙,面上仰慕之情一览无余。
多好,多配。
聊啥啊这么起劲,我都杵这儿这么久了,一个眼神都不带扫的。
我掂了掂带回来的糕点,舔了舔后槽牙,蓦然觉得有点牙疼。
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些什么,小姑娘捂着嘴直笑。
我走过去,尽量保持君子风度地站在贺封身边,他倒是不避嫌,直接就问:“怎么才回来?”
我提了提手中糕点,示意他看。
小姑娘好奇地看着我:“小将军,这位是?”
“这是我”
“在下是贺小将军的朋友。”我彬彬有礼地打断了贺封的介绍,“附近镇上的糕点,排队的人很多,姑娘要不要用上一些?”
贺封看我一眼,很快瞥开,抿着嘴,没做声。
小姑娘察言观色很厉害,看到贺封兴致不如刚刚一般高,便拿着我分给她的糕点道谢告辞,去别处了。
等对方走得不见人影,贺封才开口,听得出这是相当不爽:“你只愿与我做朋友?”
我暧昧地勾勾他的小手指:“人家眼里你是举世无双的小将军,我要说我是你夫君,这影响多不好。是吧,娘子?”
他立马拍开我的手:“滚滚滚。”
嘴角却是翘着的。
我把剩下的糕点递给他:“喏,不太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