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一天,我看见他来国子监,没来找我,去找了方景秋。
我彻底悟了,大彻大悟。毕竟是方景秋,这么优秀的人,要我喜欢上他,那肯定也是怎么形容也不为过。
再一次相见时,我状似无意地问贺封:“你觉得方景秋这人怎么样?”
贺封沉默了一会儿,僵硬地回答:“挺一般的。”
唉,平时那么肉麻,真把你心上人名字点出来的时候又这个反应。我觉得他的反应甚是有趣,干脆向他分享起了方景秋的事,说到最后,贺封不乐意了:“你今天干嘛老提他?”
啧啧,一定是害羞了。
我见好就收,不再说什么。
只是以后的日子里,但凡我和贺封见面,一定要提一嘴方景秋,看他沉默僵硬的样子我就觉得有趣。
一点恶趣味,说多了。
总之,在他出征那日,贺封双眼神色很亮地告诉我,子晔,等我得胜归来,我要同他告白。
我想起十六岁那年的他,第一次和我提起方景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7
贺封从小出入侯府,全府上下都认识他,这里就相当于他的第二个家。是故司画向我通报的时候,贺封人已经站在书房外面了。
这可怎么办。让贺封进来看见方景秋,那场面估计会要我想死;我出去见贺封,那又显得我做贼心虚;不见吧,人家都上门了装鸵鸟也没用啊。
方景秋见我面色不好,搁下笔问我怎么了,我不动声色把手收回去,他原本想来牵我的手只好尴尬地停在半空。我见他眸色黯淡了一瞬,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你不想见他?”
想见,当然想见,已经一年没见过了!只是难道要我出去告诉他,嘿兄弟,我把你看中的老婆给娶了?
罢了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求贺封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别真的把我砍了。
贺封就站在门外,依旧是英俊挺拔,一年不见,多了层杀伐之气。
……更帅了。
我内心有些悲怆。自古英雄配美人,贺封和方景秋怎么看怎么更适合成为一对,若非这稀里糊涂的联姻,原来哪里还有我的事。
想到这里我唯有苦笑,对贺封拱了拱手:“恭喜贺小将军得胜归朝,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贺封看上去面色不虞,扫了一眼我身后的门,凉凉地说:“世子有佳人相伴,原来也没忘了在下,在下感激涕零。”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我正欲让他好好说话,就被他先发制人:“世子莫非想金屋藏娇么?”
坏了坏了,果有此劫。
我心里暗道不妙,但方景秋已经走了出来,向贺封行礼:“贺小将军。”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我心一横,心想我和方景秋之间清清白白,可算是对得起你贺封,就给你个时间坦诚心迹,若是成了一段风月佳话也未尝不可。更何况,要是方景秋和贺封能有点什么,难道还不准我在外面跟别人有点什么了?
这话是越想越妙,我心情也开始雀跃起来:“你俩要叙旧?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还没开溜,我就被贺封牵住。
贺封说,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我来找你喝酒。
也是,在侯府里对世子行凶,委实不大礼貌。
8
听了方景秋一大堆诸如“喝酒不宜多喝”“早点回家”“莫要胡闹”的叮嘱后,我终于被贺封拉出了侯府。马车在路上颠簸,左拐右拐后,看着宴春楼的招牌,我咽了咽口水:“大哥,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
贺封斜眼望我,笑着问:“怎么,怕老婆?”
贺老将军生得一副不怒自威的相貌,据说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