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听他继续耍贫嘴还不如问他到底什么事,我单刀直入:“到底什么事?”
他知趣,立马摆出正经面孔,微微低头,像是忏悔的模样:“我错了。”
对外凌厉的青年却有这么一双桃花眼,当他这样委屈又诚恳地看向你,要是另外找一个人来,心肯定都被看化了。但我是谁啊,和贺封多少年的交情,早就对他这招免疫了,当下冷笑道:“贺小将军何错之有?”
以我对贺封的了解,道歉就道歉了,要他说自己哪里做错了,除非给他逼到了某种地步,不然肯定打死也不说。
我也没想着非要他说出来,只是饶有兴致地欣赏了一下他憋闷纠结的神情,然后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算了,这回算扯平了,以后别折腾了行不行?”
“我又成无理取闹的那个了?”贺封不满抗议。
我自知失言,怕把安抚变成拱火,急忙找补:“不是这个意思……唉,就是累。我累。”
“累?没事,很快你就不会累了。”贺封看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被他极好地收敛了去。
贺封抛出如此怪模怪样的一句话,难免不让我多想。
“我将不久于人世?你给我下毒啦?”
以前读私塾,后来去国子监,上课太无聊,打瞌睡被抓包,先生们就要义正词严来上一句:“生前何必久睡!”然后给我灌输一通“累才是活着的感知,不累就代表上西天了”之类的理论。我擅长摆烂,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表面上做出深以为然的姿态,实际上还是根据自己的节奏来,但这些话术倒还是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没想到我口无遮拦的玩笑话倒让贺封的表情如同吞吃了苍蝇一般难看:“说什么呢你,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没想到他反应如此之大,但我也拉不下脸为这种一时犯蠢的事道歉,只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你说的是什么?”
贺封冷哼道:“方丞相被弹劾了,有关他学生贪污受贿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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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知道方景秋有话要说,我知道他心思多且密,一味催逼也不好,只想时机到了他自然会告诉我,可他到最后也没说。现在看来,他多半想说的就是这个了。
福建巡抚贪污军饷,导致东南海防空虚,海寇乘机而入,屠镇千人,如此惨剧,还企图瞒上不报。此案在这几个月内逐渐发酵,连萝卜带泥拔出一串人,朝野上下都笼罩在惶恐中,直到贺封辽东大捷的消息传来才有所缓解。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对准了方丞相。
老丞相也是风里雨里走过来的,对危机嗅觉灵敏,单说是为求自保就绝不可能包庇学生犯下此等滔天大过,甚至于请斩福建巡抚的奏疏都是他带头上奏。
是御史台的人是年底冲政绩,还是有人幕后指使?
结合方景秋昨日的欲言又止,答案明显指向后者。
而且恐怕还是在劫难逃。
我与他夫妻一场,本该是荣辱与共,他不说,是在怕什么?
我以为和方景秋已经过了一道坎,彼此间可以交心更多,没想到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贺封见我久久不应,戳了戳我的肩:“在听没有?”
我回过神问:“什么?”
贺封也不恼,耐心重复道:“有人奏方相二十一项大罪,牵扯良多,方家估计是要伤筋动骨一番。我猜,方景秋要想把你摘出去,也该和你提和离的事了。”
【作家想说的话:】
又掉收藏了…哈特……痛痛……
小
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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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61-64 章节编号:71684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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