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气,粗着嗓子问:“干嘛?”
他扭头一看,窗帘没有拉,天空是暗沉的蓝紫色,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熄灭。此时已算深夜,还是会被人调侃会猝死的时间段,就算大多数人都已为了第二天的工作而睡下,有些人仍在狂欢,迷醉在繁华的灯红酒绿之景里。
他不确定这人是因为三代登出即将收到成果而喝高了误拨了电话,还是特意在拿他寻开心,登时就没有好脸色,语气也跟着不善起来。
啧,这人,这几天陆哥他们就要回来了,就不能有个正形吗?通宵狂欢?也不怕喝死自己!
电话那边静悄悄的,有几声急促的喘息,还伴随着什么有规律的声音。
龙思秋顿时一阵头皮发麻。
这人该不会是在那啥吧?
看样子也不像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啊……
他没兴趣关系他有没有性生活,有几个床伴啊。
他还没想到为什么这人要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给他,电话那端的人开口了,语气低沉急切:“龙思秋,现在起床,穿好衣服。”
就是这种命令人的语气最让人不爽:“我凭什么听你的?你是我谁啊你?”
“商陆他们醒了。”
龙思秋顿时噤声,那声音在耳边回荡,模糊虚化,遥远得不真切。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脉搏鼓动,那样有力又强健的跳动着。
连带着呼吸都不自觉的放得轻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打破这层美好的幻想。
一个声音反反复复的说:成功了。成功了。一切都努力都没有白费。你们最后还是从噩梦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兄弟友人。
那声音很平淡,很镇定,龙思秋听出那是他的心声。明明应该是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情,此刻他却出人意料的冷静。
他掀开被子,下床穿鞋,对策划说:“你等着,我就来。”
一出声才知道,那声音听起来有多哽咽,多字不成句。
一开腔好似水库开闸,鼻头酸了,眼泪大颗滚落,嘴里的呜咽也压抑不住。
他扶着柜门蹲下,手机仍举在耳边,就这么不顾形象的号啕大哭。
哭声通过听筒传到策划的耳朵里,他没有出言安慰,就由着龙思秋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多日以来压抑的情感。
叫的车到了,他搓搓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喷嚏,开门上车。
这声喷嚏打断了龙思秋的嚎哭,他抽噎着问:“哪家医院?”哭的狠了,还冒了个鼻涕泡。
策划顺道给他和司机都报了地址,电话那边打了个哭嗝,然后是一阵?O?O?@?@的衣料摩擦声,紧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策划猜想这人应该在拿衣服,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套头卫衣,等到脱了睡衣要换衣服的时候才想起自己一脸鼻涕一脸泪,拖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花猫脸去拿纸。
他笑了下,按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