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郁走过去看乔的尸体,又补刀了几下之后,才对贺虞星说,“我就说着不是个吉利的名字。”

人造的地下巴别塔最后还是倾塌,埋葬了这些觉得自己高于一切的一区贵族。

……

岑郁准备离开顶层的时候,系统对他说,顶层还有一个生命体。

“这好像和陆湛说的人数对不上?”岑郁说。

他特地算过了人数,确认他们刚刚一个都没放过。

系统也有些难以解释,只说岑郁看了就明白。

于是岑郁带着头和贺虞星一起前往了系统所说的地方。

那是位于顶层的更上方,介于夹层与阁楼的位置。

他们通过扶梯爬了上去,第一眼看见的其实是无数的电线,而顺着这些线……岑郁看见了一个被剥开的脑袋。

那是个浸泡在某种半透明液体里的男人。

他闭着双眼,脑袋被打开,那无数的线就与他浸泡他的罐子连接,仿佛科幻片中的缸中之脑。

贺虞星刚想让岑郁别突然靠近那个东西,岑郁就挥挥手,径直走到了那颗脑的面前。

“先知?”岑郁回忆着姜旻的话,看着被浸泡在罐子里的脑袋。

出乎意料的,那头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是蓝色的,他看着岑郁。

先知泡在溶液里,岑郁其实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哭泣,但莫名的,岑郁知道这位“先知”大约是在哭泣。

“他们这么自信是因为他?”岑郁问系统。

系统不知道。

一区的那些贵族也全部死了,无法回答岑郁的问题。

岑郁看着那些仿佛电线一样的东西,这些缠绕着的线从罐子顶端延伸到了地面的各处,仿佛血管一样,顺着地面埋入了大楼的根基内。

整个一区大楼都仿佛他的身躯,这些线既是神经也是血管,在末日后多年组成了“先知”这个形象。

岑郁站在这透明罐子前,不太明白姜旻口中,预知了末日的先知为什么会变成缸中之脑的形象他既然能够看清未来,为什么无法看穿自己的命运。

那颗怪异的头就这么漂浮在浸泡他的液体里,他睁着自己蓝色的眼睛,似乎想要和岑郁传达什么。

“你后悔了?”岑郁问。

先知没有眨动双眼,可岑郁的脑袋里却出现了一个画面。

19岁的先知预言了未来,他看穿一切,被人严密保护了起来。

他说出口的都会成为现实。

他软弱、没有主见,仿佛水中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被人拖曳着走向了不属于他的方向。

他被高高架起,所有人都对他说,他们想要进入新世界,想要建设新家园需要先知的引导,他好像被哄骗的羔羊,身体不足以支撑这些后,他们说把他的大脑贡献出来。

岑郁不知道这些画面对方是怎么传输给他的。

或许是因为对方的能力确实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岑郁拎着手中的长刀,他看了一会儿罐子里的先知,“你还想活着吗?”

先知眨动了几下眼睛。

岑郁知道了他的回答。

他一刀劈碎了禁锢先知多年的玻璃罐子,那些液体连同缠绕得好像毛线球一样的连接线一起涌了出来,而先知就这么睁着眼看着岑郁。

“睡吧。”岑郁说。

然后一刀落下。

整个大楼在此时变得再也没有任何声响,那些精密的仪器在这一刻全部失去了操控。

即便什么都没说,岑郁也知道这栋大楼死了。

“走。”岑郁说。

他与贺虞星带着那颗头刚刚准备往外走……便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