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越没听见她念叨的话,而是回自个儿屋找书。上次从医学院借来的书已经看完,但她还是想再看一遍,从中找点思路。
兄妹三人住一间小屋子实在是不方便,她回来后舒老师托人买了钢条和木板,又请赵大叔帮忙焊接了一个简易的上下床,一直到前几天才把所有材料东拼西凑的找齐,今越这才勉强有了一张独立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床。
从小到大,她都是跟舒文韵睡一张床,冬天挤着倒是暖和,但醒来腰酸背痛,夏天那就惨了,加上舒文明那边的气味,整个屋子又臭又热。
想开窗吧,又有蚊子,不开窗吧,又像蒸馒头。
舒文明其实不是不讲卫生,他每天都刷牙洗脚,夏天更是每天冲凉水澡,但屋子实在太小了,三个正值壮年的、新陈代谢最快的男女混住,莫名其妙就臭了。
今越觉得,以前自己错怪二哥了,她直到住进知青点才懂这个道理。
晚上,今越去冯家告诉他们,她确实还没想出什么思路,春霞姐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回家,她想几天,到时候不管有没有思路都会去家里帮她看。
冯春霞带着希望来,又不想带着失望回去,心里也有点生丈夫的气,干脆就在娘家住下。
“那小冯哥和嫂子没意见?”今越抬头问赵婉秋。
“嗐,这小两口其实人也挺好,以前闹那是没想开,这都多少年了,兄弟姊妹之间多大的仇怨啊。”
再说,冯大叔他们补贴春霞也不是说自己日子不顾,掏心掏肺的补贴,他们也只是在能力范围内,这样儿媳妇心里也好受些。“春霞她男人也会做人,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小舅子也没少抽他的纸烟。”
这边大家边听,那边赵婉秋的包子就出笼了。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咬开是半流动的烫呼呼的豆沙馅儿
“真好吃,甜丝丝的。”
“我记得咱们小时候吃的红豆沙没这么甜,阿姨是不是加糖了?”舒文韵好奇地问。
“家里这点糖还不够你大哥拿走的,他说自己低血糖,要拿去泡水喝。”舒老师气呼呼的,提起大儿子就来气,真是薅家里羊毛薅得问心无愧理直气壮啊。
舒文韵不说话了,她历来是个沉稳性子,做什么都不爱出头,背后也不喜欢嚼人舌根。经历过上次的事后,她变得愈发沉默,看众人,尤其是看今越的眼神很复杂。
“是今越把自己的蜂蜜贡献出来,加了好几大勺呢。”
舒文明斯哈斯哈又炫了一个,“难怪,我就说这甜味醇得很。”
他看了看舒今越,“你哪来的蜂蜜?”
“别人送我的。”
舒文明瞪大眼睛,“谁啊,这么好的东西说送就送,这可不是养蜂场的蜜,是野生蜂蜜吧?我记得我们店里去年来过几斤野生蜂蜜,贼贵,半小时就让经理订了,估摸着拿去捧人用。”
今越眨巴眨巴眼。
“谁给你送的,这么大方。”就连舒老师也好奇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咱可不能乱收,尤其女孩子,别给人误会。”
“一个朋友。”她不想说“一个叔叔”,平白把人叫老了,徐端就比她大几岁而已,一点都不老。
“哪个朋友,你的朋友我都知道,不就姚青青和黄梅嘛,难道是姚青青给的?”舒文明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舒今越叼着包子跑了。
哼,二哥真讨厌,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
孩子们都上班去了,赵婉秋和平时一样,出门遛弯儿,顺便买点菜再回来。
“你家舒老师没跟你一起?”出门遇到熟人,都这么问。
“他今天跟老李头下象棋,我稀求等他。”
众人笑,其实她老两口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