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姑娘,都说了不收钱的,你这姑娘咋这么客气,不就两碗面嘛。”张大娘还要追出来,徐端拦住。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忽然问:“大娘这里有可以打电话的地方吗?”

“有有有,后面第五个院子写着字的就是我们村村公所,以前叫生产队大队部,现在改名咯。”

人都是这样,遇到淳朴好说话的,谁都会大方些,但要是遇到刻薄小气的,那就是一分钱也不会多给。他们给得多,张大娘也更热情,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越想到李雪梅那包价值一百块的“红土”,心说齐佩兰可真是个人才!

估摸着是李素芬带着来的,依她的尿性肯定是当场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齐佩兰嫌烦,就干脆要价一百块,李素芬海口已经夸出去了,当着儿子的面不敢说不保“孙子”,最后硬着头皮付钱。

齐佩兰听起来不像唯利是图的人,都对她这么“狠”,可以想见她有多招人厌。

想着,俩人沿着中药味的方向,来到村子中间两间黄泥土房前,只见黄泥土墙上用石灰写着一个大大的“齊”字,是很漂亮的簪花小楷。

俩人走进院子里,发现里面已经或站或坐的等候着十七八个病人,今越一打眼看去,有包着头巾还没出月子的新产妇,有被家属用平板车推来不能动的,也有肢体残缺的,还有一些是满脸菜色的,也有气色不错,吃了药效果不错来复诊的。

小小的院子,倒是挤满了人。

今越这张单纯好骗的脸再一次发挥了作用,她上去随便跟人套几句近乎,聊两句,就知道个大概,很多病人都是从市区过来的,几乎都是听说身边有人在齐观音这里看好了很多地方都看不好的病,口口相传而来。

当然,今越不会觉得自己的名气大到所有人都会去三百货对面找她,但平心而论,从患者和家属的便利性上来说,去找她,比来找齐佩兰方便多了。

而这里这些病,她也全都会治。

正想着,徐端已经去帮她“挂了号”,又出去了一会儿,等回来的时候忽然凑近说:“我打电话让人查过,齐佩兰没有行医资质,她目前既不属于村里的赤脚医生,也不是挂靠在任何一家医疗单位下的专业技术人员。”

一句话,她现在是非法行医。

舒今越其实早就想到了,这年头有些民间医生是这样的,还是那句话,民不举官不究,她也并不想多管闲事。

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试试齐佩兰的深浅,为此已经在心里给自己这个身份编了几个症状。

正想着,忽然村口传来一阵骚动,声音越来越近,直奔齐家小院而来。

徐端警惕地将今越护在身后,一双眼睛犹如猎豹,直直地盯着门口。

“庸医害人啊!简直是谋财害命啊,黑心肝的东西,不得好死啊!”一群七八个人嘴里喊着,手里还敲锣打鼓的,阵仗弄得极大,当然,打头阵的是一辆平板车,打眼看去是一张白布,停尸房那样的配置,细看下面还真有个人形。

众人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有人小声问:“这是治死人了?”

“齐观音治死人了!”

“一百块钱的药,不仅没治好病,还把我儿子治死了,这到底是救命的医生还是索命的阎王啊?”

大家都是来求医问药,等着齐观音救命的,一听说她的药把人吃死了,顿时吓得连连后退,有的人已经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