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声音压得更低,“不过这事吧,咱也是听来的,编排的可能也比较大,要真挣这么多钱,谁会傻乎乎往外说啊?”
这倒是,有这个能耐挣到这么多钱的,都不会往外说。
就像舒文明,他金鱼胡同的四合院都买几个月了,家里愣是只有徐文丽和舒今越知道。
嘴巴要是不这么紧,有命挣怕没命花啊。
不过,舒今越倒是想起个事,她想起前几天徐端告诉她的消息杨正康被收押了。
知道之后她没跟家里人说,一直憋着,谁知道舒文晏居然猫出来,“诶诶你们听说没,以前找今越看病那个大领导,出事了!”
“哪个?”舒文明可是知道两位的,一位姓杨,一位姓胡。
“还能有谁,不就是杨正康,今越给他母亲看打喷嚏怪病那个。”
这话一出,全家都被震惊到了,赵婉秋想得比较简单,“这人对咱们今越多客气啊,也不像坏人,每次都彬彬有礼,请她去看病也是车接车送,咋就犯事了呢?”
其实不仅他们看见的这几次,继胡桂枝之后,他又请舒今越去看过两次病,但徐端听说人名之后让她婉拒了,他当时也没表现出愤怒啥的,只是似乎有点失望……
当时今越还怕得罪他,徐端却很肯定地说,有胡桂枝这层关系,他不敢把她怎么着。
果然,后来他就再没找过她去给那些所谓的领导看病了,打那以后,她跟他也算是撇清关系了。
“犯了啥事?”
“年初的时候,上面不是要求各省市地区平.反冤假错案嘛,有人举报他侵吞私人财物且数额巨大。”
舒立农咂吧咂吧嘴,显然也被震惊到了,“这……会不会是诬告?他们以前那些工作,也确实是得罪人。”
今越没说话,她记得徐端说过:这并不是诬告。
果然,舒文晏吹口气,“爸你们怎么这么天真,人家对你们客气点,你就以为他真是好人啊,他胆子大着呢。他在担任书城市某会副主任的八年间,打着抄.家破四旧的幌子,抢占了很多古玩字画。”
杨正康其实是个典型的文人,不喜欢喝酒吃肉,也不好色,就是喜欢跟文化沾点边的东西,像什么古玩字画附庸风雅啥的,他讲得头头是道。上有所好,下面的人必定投其所好,一开始是他下面的人打着请他品鉴的名义孝敬上来,发现他越喜欢,人家孝敬得越多,后来干脆就为了孝敬他,打着他的幌子闹出几件事来。
想想吧,哪些只在书上出现的好东西,就这么活生生的,真实的摆在你面前,不需要花一分钱,不需要说一句话,东西就自己进了口袋,这诱惑,有几个人经得住?
“一开始可以说是下面的人拉他下水,后来他自己也伸手,拿了好几件东西,只能说活该……现在全国开始平.反,人家原主人就告到省里去了。”
据说,胡桂枝知道的时候,被气得不轻。
要说政绩,他也是有一些的,至少他在书城市这些年,书城市发展还不错,还护住机械厂、钢铁厂等几个大型厂矿单位免遭浩劫,胡桂枝对他也是很看重的,谁知道他自己经不住“兴趣爱好”的诱惑,干出这样的事。
胡桂枝带头,必须严查,凡是他经手的工作,尤其是涉及人事关系调动的,必须严查。
“这一查不要紧,居然又查出个大瓜,他居然把他家三亲六戚凡是带点关系的都弄进了省城各机关单位上班来了,就连他们村的狗,也恨不得弄个带编制的警犬当当。”
众人大笑,骂他,“你就胡说吧,哪有这样的事,这也太夸张了吧。”
舒今越想说一点也不夸张,她想起某部影视作品里的“胜天半子”的祁厅长,可不就是这样的“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