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爷这么多年,宠了一只喂不熟的狼狗。”
“大家都是狼狗,你以为你披了一张人皮,就不是畜生了?”
大太太没有恼怒,她淡淡说,“我对老爷问心无愧,你怎样往我身上破脏水,都改变不了你恶毒的事实,公道自在人心。”
“谁都有资格说句话,唯独你褚慧娴没有!”
齐良莠跪爬着到穆锡海脚边,她身上华贵的金色旗袍满是褶皱,盘扣崩开了一颗,下摆卷起,沾了烟灰和尘粒,看上去极其狼狈。
她这七年何时这样难堪过,她拼了命要保住自己的富贵,踩着那么多尸骨往上爬,她不惜满身罪孽,也要站在女人的最高处,她想过一万种自己的下场,都是那样风光迷人,唯独没料到冤冤相报,栽在这场欲望的旋涡中回不了头得不到救赎。
她掌心死死按住他膝盖,在躲避了所有人的攻击视线里只看到穆锡海时,她也许想起他七年间对她的纵容与疼爱,她强势的脸孔瞬间垮塌下来泪流满面,“老爷,我错了,我承认我错了,我这辈子做了太多错事,都不如这一件恶果深,但我认错,我愿意用我余下一辈子守着老爷和这套宅子,再也不嫁,求您宽恕我,求您原谅我。”
“你求老爷原谅,那谁来原谅我呢,谁来把我的孩子救活还给我,如果你能,我愿意第一个宽恕你。”
沈碧成眼眶潮湿,我们这才发现她掌心握着一只很小很小的黄色袜子,那只袜子无比陈旧,看得出是多年前的款式,她应该一直都随身带着,即便在地下室三年闹得一身脏污,那袜子还是干干净净。
“我的孩子那么小,他什么都不懂,他连眼睛都还睁不开,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口叫一声妈妈。我怀了他十个月,我宁可丢了自己性命也要保他平安,在这套宅子里,想要生个孩子多难啊,我扛了那么久,我以为我熬出来了,我想陪他长大,教他说话,告诉他怎样善良,如何以德报怨,可我来不及。我所有的幻想都因为你的凶残和嫉妒化为泡影,我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生在怎样的家庭,拥有怎样糊涂的父亲,柔弱的母亲,我能扛下所有伤害,但我扛不住他一条性命!”
沈碧成忽然跪在地上,她捂着脸嚎啕大哭,她哭声那样凄厉那样狰狞,在偌大的客厅内回荡,令人心寒。
“我孩子做错了什么!你有多大怨气多深恨意往我身上撒,为什么要害他,我可以让他长大孝顺你,我什么都可以让,我只要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齐良莠,我没有和你争抢过什么,我安分守己,对你低眉顺眼,我只求在你面前求条生路,你喜欢的我都找各种借口送给你,你骂我打我,用热水泼我,我有对老爷告状吗?我有反驳一次吗?为什么我这样委曲求全,还换不回你的怜悯。”
沈碧成哭到最后几乎窒息,她削瘦的脸庞布满泪痕,因为无力跪着而改为匍匐,齐良莠听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她闭上眼睛五官皱在一起,死死捏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