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管跌倒的那个人是否还能平稳站起来,倘若起不来才是最好的,都可以踩着这块垫脚石,再少走一点颠簸的路。

可怕的不是硝烟烽火血肉横飞的战场,而是不见火光人心不古的灾难,是面对悲惨无动于衷的漠视。

我闭着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气,穆锡海始终注视我手上的包裹,他问我那是什么,我睁开眼后看齐良莠,她同样在看,我笑着举起晃了晃说,“这是二太太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她狐疑皱眉,还在垂死挣扎,“除了失去老爷的宠爱,我不害怕任何。”

我哦了一声,我扫了一眼伫立在壁灯旁边的管家,“麻烦管家把莫医生请来。”

莫医生三个字彻底惊了齐良莠,她本能大喊不要去!

管家脚下一滞,他转身看向我和她,齐良莠瞪着我咬牙切齿,“程欢。”

她只喊了这两个字,中间停顿许久,带着无法言说的意味。她大约已经猜到我要做什么,她眼神内有哀求,有怨愤,有不甘和敌意,但这些并不能使我手下留情,周逸辞一次次用行动告诉我,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每一份愚蠢可笑的仁慈,都会在自己身上付出血的代价。

我笑着问她怎么了,她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拳,穆锡海看到她这副反常模样,他喊她名字,“良莠。”

他声音不满,在指责她的失仪,他最看重女人的仪态和气质,这也是大太太虽然不得他欢心但一直受到他十分敬重的缘故,齐良莠的嚣张暴躁任性,在他愿意宠爱她时都可以视而不见,可在他有些厌烦了,就变成她无可弥补的错误。

齐良莠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剧烈的不间断的喘息,她有些仓皇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制止,以致于她走投无路到去求穆津霖,她眼巴巴张望他,她知道他能隐忍三年不拆穿一定有他的道理,她想要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