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理我,继续看书,他看得很投入,我将书合上一把夺过来,“你又不开场所,看这个干嘛。”

他笑着注视我,“不开场所就不能了解下底层女人的风月生活吗。”

我把书在手上随意翻了翻,熟悉的场景和名字纷至杳来,掀起我记忆里最疼的那一角。原先琪琪不知道从哪个摊位淘来过这本,我们一起并排躺在狭窄潮湿的床上她读给我听,她很多字不认识就会问我,我认识的告诉她,不认识的就胡扯一个,她总是很相信我,我说什么她都信。

我盯着最后一页女主的手绘,“这本书写了上世纪六十到九十年代所有在妓院的女人最悲惨的一生,可惜还是有越来越多的女人跳进这条河中,溺死的十之八九,游上岸的千分之一。”

穆津霖说,“书中的汤莉是自作自受,她不值得同情。”

我微微一愣,是啊,这世上谁也不会同情失足女,可失足女也不全是坏女人,只是她们的好被湮没在世俗的唾液里,成为了很嘲讽的东西。

第60章 破碎

春节后滨城爆发了一场特别严重的流感病毒,几乎整个宅子里的人都感染了,就我和穆津霖还幸存。

周逸辞一连两天没露面,也没托人捎话回来,曹妈给吴助理打电话过去询问才知道他发烧四十度,正开着会忽然脸色煞白,整个人几乎虚脱在会议室,吓得十几名高层属下不知所措,半响才反应过来把他送去医院,一直在住院治疗。

穆锡海带着管家去探望回来,餐桌上一直念叨这次病毒多厉害,逸辞身体很壮实,也因为感冒瘦了一大圈。

我拿着筷子的手一松,掉在地上发出两声脆响,饭桌上所有人都朝我看过来,对一向端庄的我忽然间失态有些愕然奇怪,我笑了笑掩饰住惊慌说,“忽然有点不舒服,手软了。”

大太太非常担忧问我要紧吗,哪里不舒服不要隐瞒,我赶紧说没事,睡一觉就好。

穆津霖坐在我对面,正吃一盘素菜,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还是去医院检查比较保险,吃过后我开车送三太太过去。”

曹妈在我身后握住我肩膀,“三太太没喝预防药吗?我记得您一天两顿没落下过啊。”

我尴尬抿了抿唇,“一天喝了一次,太苦了我实在咽不下去。”

“你怎么不听话呢。”穆锡海说话声音有些鼻塞,听上去闷闷的,“吃过了叫莫大夫来看看。”

穆津霖把碗筷撂在桌上,他抽出两张纸巾一边擦拭唇角一边慢条斯理说,“逸辞住院的市中心专家医术最好,稍后我陪三太太过去。”

他说完朝我投来一剂目光,这目光尤其意味深长,我心里咯噔一下,他非常清楚我身在曹营心在汉,心里担心着病中的周逸辞,他不会以此暗示我去检查是假给我机会探病是真吧。

他们两兄弟面和心不合,家族争夺大战一触即发,若不是穆锡海还健在坐镇,他们极有可能早已互相厮杀,我不敢自作多情他能这么好心帮我,只好低垂着头一声不响喝粥,齐良莠阴阳怪气的哼笑了声,“津霖可真有长子当家的风范,老爷还在呢,他大事小情都包办了,老爷太太的私事他也要插一手,可你觉得合适吗?”

她剥了一颗花生,用舌尖卷入口中,含糊不清说,“三太太身上长了爱人的肉,谁看了都想啃一口,放在西游记里你就是唐僧,是个男人都想当妖精,把你掳进洞里拜堂成亲。”

她说到最后哈哈笑出来,笑得非常妖媚放纵,穆锡海坐在我旁边脸色越来越僵,大太太也看出桌上流转的气氛不妙,她用手肘捅了穆津霖一下,“吃你的饭,家里佣人保镖都有,陪三太太用不上你。”

“大太太这话可错了。自家人比外人肯定强啊,三太太如果懒得走了,曹妈跟着只能扶她一把,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