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无话可说,他脸色阴郁退出去,我听到他在外面像是砸了什么瓷器,用来发泄他内心的愤懑。

我目光移向重新坐下的周逸辞,他依旧平静,垂眸看着手上文件,还在斟酌某一条协议,我幸灾乐祸问他,“生意还能谈吗。”

他翻了一页看,“应该不能。他们非常注重口碑,一丝负面都不愿接受。”

他云淡风轻的四个字,可我知道他心里很不好受,这样贵重的合约,甚至是与欧洲的合作,可以说是船厂翻倍增值的最佳时机,一旦错失,他不遗憾不心疼那是假话。

船厂之前出过数十人沉船淹死的事故,估计为了这次谈判,周逸辞费了很大周折抹掉这个案底,跨国合作相当看重对方在本土的声誉和增值空间,毕竟是外方握有主动权,国内的船厂并不少,周逸辞能够走到最后这一步,他付出的心血难以想象,过亿的合约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天文数字,穆氏那样红火显赫,到现在也没谈过这么大的。

我心里解气,可也有点说不出的滋味,这让我烦躁,我拼命压了压,在刚才老外坐的位置站定,躬身伏在椅背上,托腮看他,“这样大的损失,被我搅黄了?”

他不语,我用力强笑出来,“知道为什么吗。”

他终于将手上文件合住,非常温柔看我,“为什么不重要,毁掉我这样大的合约,你现在开心吗。”

我说当然开心,我丈夫在滨城正忍受着怎样的水深火热,这样我才觉得痛快。

他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如果你开心,毁掉它我也不觉得惋惜。”

我盯着他眼睛,他说这句话非常真诚和炙热,并不是假惺惺,似乎为了让我开心,他什么都可以付出。

可他分明那么看重权势,为了权势和钱财,他能够牺牲所有人,我不相信他根深蒂固的冷漠自私会改变。